沈树林当了十几年的大队长,干的再好,再大公无私,也有得罪人的时候。
人心哪有知足的,啥叫一碗水端平,你在位的时候,大家对你的不满可以压抑着不说,那是因为害怕。如今你人都下台了,这让有些人就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上去再踩上几脚。
李小兰她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平时因为和沈树林家只隔着一个蒋家,也算是邻居,看不惯他们家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那沈四柱既然会打猎,那打来的猎物,咋不说给她送点过去,大家住的这样近,那东西又不是你家养的,还不都是山上猎来的,那山可是大家的,那老些肉不应该给大家都尝尝。
还有那沈小五,都多大了,还当娇小姐养着,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下地挣工分了,她家可好,把个小闺女养的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气人。
还有最近,她这鼻子总是能闻见从沈树林家飘出来的香味。
这些都是啥,都是不应该的,这今天咋就只是投票,这要是批判大会,她第一个就上台。
老李太太领着一些半老不老的妇女,站在沈依依家大门口,已经骂骂咧咧半天了。
一家人都去大队部了,留在家里看家的是王招娣。
都不用冬天回来送信,王招娣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就是通过这些个指着她家院子骂的老太太嘴里听来的。特别老李太太,也不知她公婆咋得罪她了,瞧把她给嘚瑟的,骂的直跳脚。
这会瞧见沈树林一家过来,别人都住嘴了,只有老李太太“听说大队长被人给投下去了?还差点被打成坏份子?啧啧,这昨个还是大队长,今个就差点变成了坏份子。所以说,这人呢,平时可不能做的太过份,否则咋样?打脸了吧。”
以往她是大队长媳妇,说话做事都要考虑自家男人的面子。
今天沈老娘可不怕了,扫了一眼和老李太太站在一起的几个女人,呵呵,这些平时对他们家有意见的都凑到一块了。
“干啥干啥,你们等在这,说些苞米粒子话,有啥意思了。”
沈老娘这人自己受点委屈还能忍,可就是谁都不能说她男人不好,说闺女就更不行了。
沈老娘拉开了架势,大手一挥,“小五,扶着你爸进屋。老大,老二,你们去大门口守着,老三,老四,你们抄起家伙,等下妈让你们打谁,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揍。”
她妈又来了,这是能动手就败吵吵,这是准备要开战啊。
沈依依当然不会让三哥四哥揍几个妇女,而且那里还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
不过老李太太平时跟他们家瞅着还行,今天居然是叫的最欢的,这种人,要是不给她点教训,貌似别说她老娘,就是她也出不了这口气。
沈老娘一声令下,沈三柱笑呵呵举起来的是根木棍,至于沈四柱,谁都没看见他是打哪拿出来的,居然是个软鞭。
沈家这几个儿子试问全屯子哪有不怕的,特别沈四柱,那真是敢把人往死里打。
据说几年前,他才十五岁,那时他二姑在婆家被打了,好似还打的很严重,当时婆家人还把人给关起来不让回来。
那时沈三柱还在上学,大柱二柱又出民夫不在家。
沈家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沈四柱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去了他二姑住的屯子,把那一家老少七个男人,都给揍趴下了,说是当时他二姑夫都给他跪下了,要不真有可能揍死几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