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焰遍布了整个礼堂, 红与火,融为一色。妄月宫的那些妖怪被铃兰竖起的一道屏障保护了下来,无人伤亡。
烈火深处,渐渐幻出一道纤长挺拔的身形,披着斗篷, 领前绳带于火中蹁跹, 单手持剑。
那剑在火光中也尤为明亮,白得耀眼。
那人挥动一下剑锋,于火中传来一道清灵的铃声。
汤杏一怔, 那是铃铛声?
定睛一看, 果然剑穗上绑着一颗铃铛。
而火中的人也渐渐走了出来, 毫发无损, 那团团烈火仿佛只为他开天辟地, 伤害一切此间之物, 为他保驾护航。
汤杏看清来人,也不惊讶, 因为那真的就是多日不见的朝夕君子, 李簌。
南月回显然也很镇静,因为没人比南月回更熟悉李簌的气息。
南月回弯着唇,轻轻自语道“就知道是他了, 这火如此气势汹汹却又带着千年寒冰的寒意。”
李簌神色沉静地走近二人,身后的铃兰也不知从何处取来的木琴, 弹奏起来, 竟让这些烈火不再如此暴躁, 渐渐歇了下来。
李簌回头,看了眼那弹琴的少女,冷淡且苍白地称赞道“不愧是铃兰姑娘,琴技卓越,恐连在下师弟都该自愧不如了。”
铃兰手上弹拨琴弦的动作未停,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鼓着嘴,也没答应李簌的话,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有些埋怨地透过火光盯着有些遥远的南月回。
奏出的音律,袅袅余音,乐声悠悠,不绝如缕,时轻时重,如怨如慕。
凡懂得些音律之人,都能听得出,这小丫头片子——吃醋了。
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直勾勾地从南月回的脸上,落上他搂着汤杏的腰的手。
那双已在隐隐冒火的双瞳,登时像被浇了碗油,添了堆柴。
音乐由悠扬转为犀利,杀气腾腾,竟锋利得可以将这钟山神火如同物体一般割开!
音律化为笔笔利刃飞去,立于中央的李簌挥剑拂袖,腾身回旋,剑锋仿佛有着无尽的引力,将那被切割开的钟山神火吸附于周身,抵挡住了所有的音刃。
这音
与火,宛若一矛一盾,相互抵消,发出一阵轰鸣的爆破声,摩擦出一股浓郁的焦味。
前方硝烟弥漫,后方南月回低头看了眼汤杏道“汤姑娘,可无事?”
“没事。”汤杏朝他感恩地点头,“谢谢,是我刚刚乱了方寸……”
她怎么可以那样想君昱,君昱虽然不记得曾经与她在钟山时的点滴,但她仍旧能感觉到君昱对她与众不同的在意。
君昱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面对感情从来都是纯粹易懂,藏噎不下。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君昱从来不曾伤害过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
南月回拍拍她的肩道“你恢复得还挺快的,方才我还在苦恼如何安抚你因暴躁而产生的误会情绪呢。”
汤杏“……”
她哪儿暴躁了?!
“真是谢谢你的苦恼,不过我觉得现在你需要苦恼的不该是我这边了。”汤杏指了指对面气得快冒烟的少女道“铃兰姑娘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生你的气。”
话说完,就见铃兰一个箭步要飞来,将琴往身后一丢,浑然没了往日爱琴的模样,一副要冲上来拼命干架的气势。反倒是那逐劾反应灵敏,一挥衣袖将这琴隔空接了过来。
汤杏察觉,逐劾似乎总是缩在一旁作为一个旁观者纵观全局,可却总是什么都被他给算计了去!
而面对汤杏的怒视,逐劾的笑容依旧张弛有度,与往日的笑没有半分含糊,手上则用袖子似有似无地擦拭了下铃兰的琴。
扑上来的铃兰才没走两步,就被李簌拦手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