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姑母认为朕应当怎样做?难道,便让朕的惜贵妃回到东昊,听之任之,由她再嫁作他人妇?”段寂宸眯起凤眸,沉声说着,“无论是杀是剐,是死是活,朕也必得将她追回。即便是死,她也只能留在此处,作北国的鬼魂!”
“正所谓天命难违,她的生死,皇上又何须挂在心上,以致徒增不悦?”筱鸢大长公主的轻笑,透着暗暗的得意与丝丝冷寒,“她若回到北国,死在了皇上手上,皇上难道就不怕小太子从此恨你?难道,皇上就不怕重蹈你父皇的覆辙?依姑母看,不若便就让那轩辕惜儿自生自灭。皇上及早打消三度亲征的念头,尽快策立皇后,充盈后宫,才是正途!”
段寂宸沉默一阵,终是冷笑说道“姑母的意思是,尘晞也终有一日会如朕一般,弑父夺位?哈哈,朕为何从未想到过这一层?”
“因此,姑母才耐心劝你,切莫再想着追那轩辕惜儿回来!否则,她回来之后,皇上又该如何处置她?”
“难道,朕不追她回来,尘晞日后便不会恨朕?”段寂宸冷笑不止,“他身上流着一半的轩辕氏血脉!两国既已开战,仇恨必会日深,朕无论怎么做,他终是要恨朕的,难道不是吗?”
“所以,依姑母之见,”筱鸢大长公主有意压低了声音,“让尘晞永远不知道他与轩辕氏的关系,才是万全之策。而惟一的做法,便是皇上及早立后,让尘晞从懂事之日起,便以为自己为皇后所出。”
“姑母难道不知,世上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么?”段寂宸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如今不过是个百日婴儿,我们只需在宫中隐藏真相,他便无法知晓。待他稍长大些,即便到时知道了真相,但若与皇后母子情深,也便只有接受事实了!”筱鸢大长公主笃定说道。
“是么?姑母何时变得如此轻信?即便他是朕的亲生儿子,朕也不敢确信他不会心生恨意,姑母又如何能够确信?”段寂宸抬起头,淡笑着看向神色自若的姑母,“姑母这些话,莫非是想提醒朕早日斩草除根,以免重蹈先帝的覆辙?”
“皇上多虑了。太子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姑母又怎么舍得皇上对他下手?”筱鸢大长公主脸上不禁有些难看之色,“姑母一片苦口婆心,还不是为皇上着想?皇上怎会以为姑母是在挑拨皇上与太子之间的骨肉亲情?”
“是么?是朕多虑了?”段寂宸似自言自语般冷问一句,“可是,姑母却是提醒了朕!”
“唉!既然如此,姑母也不便多说了。”筱鸢大长公主说着,便站了起来,“不过,姑母还是真心希望皇上能打消亲自出征的念头!维城之战,北国士兵死伤不在少数。东昊大军二十年来几乎没有打过大的败仗,岂是月国与东胡军队可比的?皇上若然再次亲征,姑母如何能放心得下?”
“哼!没有打过大败仗?”段寂宸傲然冷笑,“那么,朕此次便要他们尝尝大败的滋味!”
“此事又怎会这般容易?尽管轩辕澈已多年不再亲自带兵,但听闻他重用的大将军薛景墨与霍萧寒皆不容小觑,尤其是那霍萧寒,才不过二十出头,便已立功无数!听闻,那日还是他把惜贵妃……唉!”
筱鸢大长公主感叹一声,此刻她似乎忘记她与轩辕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致从不轻易在人前提起他的名字,“姑母不得不承认,轩辕澈擅于用兵用人,更擅于教女,否则,他怎能亲手调教出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和亲长公主啊!”
说到此处,她心中再次痛恨不已。
她早已暗中派人查出轩辕惜儿盗走维郡地图之事,更听瑶妃猜测段寂宸胸口那一剑,便是拜她所赐。如此看来,轩辕澈教出的这个女儿,竟是抵得过数十万大军了!
段寂宸胸中的怒意与仇恨,此刻终如火山爆发般奔腾而出“轩辕澈?哈哈哈!竟以为靠着一个霍萧寒,便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