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逸散了。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她再一次成为了那个受万人崇敬憧憬的修仙界第一美人。
而那传闻之中曾以一己之力血洗青玄宗,在神魔大战之中直面铭渊与上万仙门弟子的残暴阴戾魔君,那一日在如海水倒灌的灵压直下挺拔的身姿,与他在那面黄金面具之下可与日月争辉的英俊面容,终也随着岁月在微风中消散沉淀,鲜有人闻。
日光透过窗柩上的雕花,在房内投下一块放大的花案阴翳,一明一暗交织在一处,相得益彰。
窗外的绿意几乎随着光晕一同映入了房中,在白瓷茶盏之上印下一道茵茵的剪影。
温萝轻抿一口茶,抬眸看向对面的白衣男人。
气度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不知是否与身份的转换有关,距离神魔大战不过三年,一袭华贵繁复宗主服的奚景舟竟已与顾光霁支线之中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几乎重合。
“昨日月星洲亲自来了。”
肩头银纹滚边在某些角度折射着刺目的光泽,奚景舟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杯盏,沉吟片刻,才抬眸道,“他想与师姐结为道侣。”
温萝险些惊呛得咳出声来,狠狠蹙眉“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月星洲就算如今身为藏月门门主,又如何能配得上师姐?”
温萝松了口气。
柏己如今已经被封印于苍冥深渊,女主值也刷到了满格,唯独剩余的10剧情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很显然,支线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
这种时候,她多少还是应当有些女主的自觉,
在这种时候跑去与旁人结为道侣,她严重怀疑剧情会就此崩坏得把她这二十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
奚景舟唇角动了动,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面色古怪地打量了她片刻,才试探着道“师姐,事到如今,当年你与柏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说的自然是十三年前,结束游历返回青玄宗前的那一夜。
温萝倒也不打算瞒他,毕竟她与柏己之间的关系如今只是迫于他的压力而自动缄默的公认秘密罢了。
“其实,我不记得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宗门那天,我便感觉心神不宁,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此事实在太过诡异,当时我只当是自己没有休息好,便将此事暂且放在一边。
然而在那之后,每逢听闻与他相关之事,我便总是下意识留心,仿佛是一种身体留下的习惯。
现在想来,或许他早已预料到以铭渊的性子,若是发现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怕是会给宗门招惹祸端,才以特殊的法子抹去了我脑海中与他相关的记忆。”
失忆?
奚景舟面色微怔。
原来,神魔大战之时,师姐不顾一切地一剑击败南门星,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站在整个天下的对立面时,她心目之中与柏己根本就是两个全然陌生从未相交的平行线。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那么做了。
她对柏己的情意,竟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深刻千万倍。
心头似是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留下一道若隐若现、无关痛痒的疤痕,不起眼,却也执拗地亘在原处,教他再也收不回一颗完整的心。
奚景舟轻轻勾了勾唇,无意义地笑了下,缓缓道“原来如此……”
“对了,我有件事拜托你。”
温萝轻轻放下茶盏,杯壁与盖轻轻震颤着碰撞出悦耳的律动“我想日后搬去千行崖。”
这一点,温萝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