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漓。
柏己只觉得喉头一阵甜腥血气翻涌而上,竟就在一阵激荡的心神之下气血上涌,唇畔溢出一缕刺目的猩红血痕。
奚景舟微微一怔“你……”
“无碍。”
开口却又是一阵压抑的轻咳。
良久,柏己抬手拭去唇畔血渍,挺拔的脊背无声而缓慢地重新倚回椅背。
他安静地坐在王座之中,胸口起伏的弧度无声地言明着他还活在这世上,可通身衰颓灰败气息却似是早已死去,
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横亘在心口,散发着死寂腐朽的冷漠气息。
见他这般模样,奚景舟抿了下唇,终是并未再过多迁怒,只叹息般缓声道
“你又何尝不知,师姐宁愿与你同生共死,也不愿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爱,一人独留于这世上负重而行。
长恨二字,便是她最后留下的答案吧。”
五指狠狠收拢,方才愈合不久的伤痕再次崩裂,
鲜血淋漓之间,柏己竟似是畅快般,若有似无地扬了扬唇角,眸光却随着上扬的弧度向着更幽邃处狠狠下沉。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极为缓慢地侧过脸,
那张颠倒众生的英俊面容之上,不复往日的散漫闲适,冷肃得仿佛亘古不化的顽石。
字眼自他牙关之中艰难地挤出,他一字一顿道
“那么,长恨剑,现在在何处?”
罕仕早已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正殿。
既然是关于那位的话题,想必主上与来人定需要许久才可详谈尽兴。
天色渐暗,呼啸的风雪裹挟着彻骨寒凉拂过他空荡的右臂袖管,昏黄的暮色在整片雪原上镀上一层惊心动魄的色泽,仿佛置身于一片橙黄的汪洋之中,瞬息间便可在一片波光荡漾中溺毙了神志。
庞然骨龙仰天长啸,巨大的骨翼遮蔽沉沉暮光,在潋滟雪原之上投下一片诡谲的阴翳,向遥远的东南方疾速掠去。
抵达元和与云州交界之处的临南村,已是入夜。
百年前一夜之间因明紫色山火而沦为废墟的临南村,不知何时已被人精心修葺过。
水银般清亮的月色悬垂于浩瀚的天幕之下,渐次隐匿于远方幽深的密林之中,比起苍梧显然温柔了不少的风在细密的枝叶之中穿行,将漫天银辉与昏暗编织成一体的静谧画卷。
一座并不过分恢弘却也精致异常的雅舍静静伫立在不远处。
沉默的夜幕之下,不知何时正立着一名一袭淡黄锦衣的年轻男人。
他姿态优雅,身姿秀美,白得似冷玉般的面上,是一双狭长上扬的幽邃眼眸,瞳色乌黑,似有深谙的旋涡一般幽邃难测。
对于男人而言过分精致的脸廓与鼻梁之下,是一双殷红如血的红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出一道甜蜜的弧度,分明并未言语,却似已有万语千言同万种风情一同糅进了他唇畔的笑意之中。
“今日终于得空来履行你先前的承诺了?”
南门星一指轻点额角,微微阖眸似是沉思了片刻,才夸张地了然道“听闻奚景舟只身去了苍梧。
让我猜猜,柏己如今分身乏术顾不上你去向,究竟是因为所谓的天下苍生,还是为了那个叫公羽若的女人?”
罕仕冷哼一声,淡淡瞥开视线“此事与你无关。”
说罢,他上前两步,却见南门星脚步微错,
一阵微风渐起,广袖浮动,瞬息间便闪身逼至他身前。
南门星这下意识的一番动作,竟是将罕仕不着痕迹地拦在身前,令他半步也近不了近在咫尺的雅舍分毫。
罕仕蹙眉,不悦道“你这是何意?”
回应他的,是轻轻摊在他视野之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