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星猛然抬眸。
身体比意识更快,他飞快地抬手死死擒住温萝与他短暂相贴的左臂,一股暖融的热意登时透过质感极佳的衣料,恰到好处地顺着肌理传递蔓延。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复又更加用力地攥住掌心纤细的小臂,向身前狠狠扯来。
温萝只觉得左臂上瞬间袭来一股极为强硬甚至令人生疼的力道,下一瞬便被拖拽得趔趄着向南门星的方向倾倒而去。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另一只手自宽大的淡黄袖摆之下探出,稳稳地扶在了她的肩头,霎时止歇了她下坠的惯性。
温萝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打量着南门星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之上难辨的神色。
跃动的烛火与黯淡的月色交织着在他面容之上铺陈开来,和着那双黑寂沉郁的狭长眼眸,更衬得肤色惨白如鬼魅一般毫无生气,
如寒星般冷郁的眸中,此刻却似是抽离了一切鲜活与光亮,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半缕的光晕。
南门星低低笑了下,再轻不过的语气却似是掩着几乎暴涌而出的癫狂与自厌,声线沙哑不似人声“你想去哪?去找柏己、顾光霁,还是墨修然?”
温萝平静地对上他思绪翻涌的沉谙视线,淡淡道“重要么?”
顿了顿,她不带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唇角,语气空洞得近乎冷漠,“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又何必管我接下来去哪里。”
“不要逼我。”
左臂上紧紧相扣的五指更收紧了几分,是几乎能够将她手腕捏断的力道,
南门星喉头滚动,眸光狠戾地凝视着她,字眼艰难自牙关之中挤出,“不要试图激怒我,阿芊——姑且这么叫你。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会念在你我之间那些令人作呕的虚假情意而对你手下留情……”
“那你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
温萝干脆转回身,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正色道,“为什么要去理会我究竟和谁相处交往?你不是不想再看见我么?既然如此,别说是去找他们,就算是与他们牵手、拥抱、接吻……”
未尽的言语尽数湮没在南门星猛然欺近,近乎凶狠地碾压而来的唇舌之中。
这一吻比起方才难掩愠怒的惩戒相比,似乎更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妥协与发泄的意味。
他尖利的犬齿虽依旧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饱满的唇瓣,却隐约少了几分死亡般绝望而血腥的气势,多了几分燥郁却又无可奈何的自我厌弃与沉沦。
那只扶在她肩头便不明缘由地并未挪开的手无声地下滑,如冰棱黏腻的游蛇一般缠绕上她纤细的后心,死死扣入怀中。
温萝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阴冷的巨蛇一圈圈束缚桎梏,身体被无止境地压向身前这蕴满了昙花清香的怀抱,
肺腑似是也被无尽地挤压,纠缠的鼻息之间,就连空气也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吮抽离。
她像极了一条离了水的游鱼,只得不断地仰起白嫩脆弱的脖颈,在另一人近乎失控的掠夺之下艰难地汲取着零星的空气。
良久,南门星喘息着放开她,哑声道“你敢。”
她若是当真敢做出这种事,他纵使倾尽所有甚至性命,也要便屠尽她亲近之人。
紧接着,是那个无情欺骗了他的她。
最后,是那个哪怕明知真心错付,却依旧不可自拔的自己。
望见他低垂的长睫之下一闪即逝的郁涩,团子不禁一个冷战。
随即,自从递交了申请便始终黯淡的屏幕,在这一瞬间骤然点亮。
团子下意识抬头,望清最新弹出的对话框之上字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