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破摔般放弃了遮掩和抵抗,纤细雪白的身影在房中之人视野之中一览无余。
南门星瞳孔骤缩,方才毫无掩饰的阴鸷语气在这一刻在摇晃的烛火之中无声的逸散,仅余一片惊疑不定的真实的茫然与无措“……阿姐?”
温萝只觉得周身血液凝滞不得流动,体温甚至也
随着牙关不自觉的轻颤而迅速流逝,直到南门星这声似曾相识的“阿姐”在空气之中逸散开来,她才勉强在纷乱的思绪之中找回神智。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此,开口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你在干什么?”
皎如皓月的女人眸底似是燃着烈火,其中灼人的热度险些灼穿他向来自信的伪装和面具,
南门星动了动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下意识无意义地开口“我……”
温萝却显然并不真正在意他给出的答案,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口中方才提到‘祭品’二字,是什么意思?”
南门星却似是在她这句直指红心的质问之中彻底回过了神来,面上隐约可见的慌乱之色渐次褪去,唇畔反倒扬了扬,扯出一个令温萝再熟悉不过的笑。
他五官本便精致得过分,顾盼之间甚至依稀显出几分阴柔之气,在这满室血腥与光晕交相掩映下,更染上令人心悸的勾魂摄魄之感。
他并未立即作答,右臂不着痕迹地抬了抬,轻轻摆手间,在他身后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红衣修士总算得了赦令一般松了一口气,飞快地低着头退出了禁室。
自此,这几乎连空气都凝滞的空间只剩下相对而立的两人,以及地上连最后残存的温度都飞速地逝去的血肉模糊的尸身。
而他无声的回应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温萝面上的温度一点一点褪去,静默片刻,她轻声道“你根本不像是在我面前——甚至在天下人眼前表现出的那般无害,是么?”
南门星抬手抚了抚额前略有些长的碎发,冷不丁抬步向温萝身侧欺近。
在电光火石间得出“任务疑似早已在她不知不觉间失败”的结论之后,温萝视线便不自觉自始至终紧紧落在他身上,此刻见他蓦然靠近,条件反射般本能地戒备向后撤了一步。
哪怕是被她察觉了真实模样都从未皱过一次眉头的南门星,垂眸凝视着她后退的足尖,神色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冷了下来。
随即,他抬起眼,唇畔弧度
似哭似笑“阿姐,你不信我?”
顿了顿,似乎感受到这句话放在如今的语境之中颇有几分不合适,他自嘲般轻嗤了下,沉默良久才复又开口,“……你觉得,我会伤害你么?”
他语气又低又柔,声线天生带了些沙哑和上扬的尾音,乍一听起来,仿佛做错了事惹得心上人不虞而放低了姿态讨饶的少年郎,无端惹人心软怜惜。
然而这房中血腥味实在太过浓郁,浓郁到几乎令人无法忽视,墙壁之上干涸的血渍似是早已深深嵌入金碧堂皇的墙面之中,无论如何清洗都无法彻底涤荡干净,暗红阴森又不详的血块一片片凝集着,似是自地狱之中挣扎着挣脱出来,盛放在人间的曼陀罗。
更别提地上还躺着一具刚刚逝去生机不久的尸身。
勉力自先前已对面前之人形成的滤镜之中拖拽回神智,温萝冷冷勾了下唇,并未回应他后半句撒娇般委屈的抱怨,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眼见为实,容不得我信不信。”
没错,不论南门星究竟为何杀人,可这间充斥着死亡和罪恶的禁室已经是这一切最好的证明——他杀了人,且仅观这洗不净的血污便可知晓,他杀了远远不止一人。
且是以一种极为残忍又居高临下的姿态。
温萝几乎不敢将那个她亲眼所见,笑容凉薄地与旁人谈论着“是否为了让无辜受死之人少几句谩骂而割去他的舌头”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