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乌盘城与寒冷二字决计沾不上半点干系。
梁冠却在那时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心思去细想,是不是方才踩空的瓦片惊醒了魏来,又或者对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他的手在短暂的惊骇之后,猛地伸出,握住了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身子顺势趴下,不顾仪态的顺着房顶坡面下滚,试图以此躲避背后的“毒蛇”。
魏来显然反应不及,直到梁冠的身子滚落,方才挥出手中的匕首,虽是乘势割开了梁冠右臂上的衣衫,在他的臂膀上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但却远不足于取下对方的性命。
梁冠吃痛,却不敢回头,反倒愈发用力的翻滚着自己的身子,而眼角的余光却打量着身着白衣杀来的魏来。
这很不好,夜里对战本就考验双方的目力,穿着一身白衣,岂不是就是将自己暴露在敌人跟前?加上方才魏来并未一击取下自己的性命或者击溃他的行动能力,给了他出逃的机会,这便能很好的说明许多问题——魏来是雏儿。
看着有些慌乱的追上前来的魏来,梁冠心头的不安稍缓。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经验让他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他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魏家老屋的屋檐距离地面足足有一丈之高,但在强烈的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梁冠没有半点的迟疑,整个身子都一并从屋檐上滚落。
咚!
高处落地带来的冲击力让梁冠的周身传来一震剧痛,尤其是被割开的手臂,更是在这样的冲撞中被撕裂得更大,血流不止。但他没有时间去抱臂哀嚎,落地之后便赶忙仓惶的站起身子。而另一边的魏来也旋即飞身跃下,落在了梁冠的跟前。
从那样的高度的落下,少年的脸上却并无半点不适之色。这让梁冠不免有些心悸,暗道罗大人猜测的果然无错,这个家伙真的是在装傻!
不过这对他却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他弓着身子,手中用力握着那柄从腰间拔出的匕首,紧张的注视着魏来。他可以推测的是,从方才魏来反应的速度看来对方的修为应当并不太高,但他此刻右臂受伤,只能用不擅长的左手握匕,情形怎么看对他都是不利的。
他的目光游离,既紧盯着眼前杀气腾腾的魏来,余光却也瞟向魏来身后那座半闭着的院门——那是他唯一的生机。
时间在双方的僵持间流逝,梁冠看着始终按兵不动的魏来,心头渐渐察觉到了不对。他的身上带着伤势,血流不止,拖下去或许不待魏来出手,他便会自己失了战力。念及此处,他再次定睛看向魏来,却见那少年虽然一幅准备出手的架势,但浑身的气机却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凌厉,显然是防守的意图多过进攻。
他要生生的拖垮自己!
梁冠想明白了这一点,心头一凛便很快有了决断。
只见他的脚步猛地迈出,嘴里发出一声爆喝,左手紧握的匕首挥舞,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渗人的寒芒。
这世上道理有千条万条,但在搏命的双方之间,只有一条道理能算作真理——狭路相逢勇者胜!
梁冠想要活下去,就得一定要斩下魏来这条拦路虎。
他笃定魏来虽有修为,却疏于真正意义上的临阵对敌,故而这次出手,不仅突然,所行杀招也是同样凶狠凛冽,大有要与魏来以命搏命的架势。
魏来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面对这般凶狠的梁冠,魏来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在那匕首及身的瞬间,所思所想的并非如何御敌,而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识的朝着一侧躲避。
而这般举动,却也正中梁冠的下怀。
他凶狠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手中高举的匕首忽的落下,点地的脚跟一转,身子便以他所能到达的速度的极限猛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