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的竹屋,顺着小路向上则是一条山路,路两旁的灌木已经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被压弯了腰,挡了路。
从小桥边过,少年看了一眼竹屋,心里想着这个明明是中年模样,爷爷却非让自己叫许爷爷的怪人应该还没起床。
直视前方,十几步外就有灌木拦路,往手心哈了口气,把弯刀取下,举步而行。
一刀拍在树上,积雪悼落,灌木直起腰身,让开了路,少年想着刚来时的秋,路边的小树极为好看。
鸡鸣犬吠炊烟起。
回头看去,村中已经陆续有人家生火,代表新的一天到来,离春又近了些。
一边拍打被雪压弯的树枝,心里想着“等过了冬,去城里做些工,养一些鸡崽子,明天冬天妹妹就能喝上一口热乎的鸡汤。”
许雷在身体四周立起透明的保护罩,让雪落不到自己身上,只是在这一刻,突然觉得雪并没有这么好看了。
秋。
十月月。
一个瘸腿的中年男子站在十岭村口,一个半大少年,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我把你兄妹两人送到这里,也是报了夫长以前的救命之恩,见到你爷爷别多说什么。”
“冬白,你父亲死了,你要照顾好秋月,你也别怪周叔,周叔把你们救出来已经得罪了一些权贵,周叔还有家人在京,你在老家好好长大,平平安安就好。”
瘸腿中年唉叹一声,转身往回走,背上有几条泛红的伤口。
“谢谢周叔。”
少年对男子背影深深行礼,待看不见男子身影才直起声,拉起女孩的小手,深吸一口气,走上石桥。
石桥上,小女孩东张西望,紧紧靠着少年,两人空无一物,没有包裹行囊,少年身着学宫学服,女孩身穿红色袖裙。
深秋渐冷,桥上堆满了黄色落叶,也没了玩耍的孩童,少年拉着女孩朝没回过几次的老家而去。
敲响木门,一个戴着羊毛帽的老人开了门,手里端了个碗,还冒着热气,几息后老人才记起,惊讶的看着门前的一大一小。
秋风带落不知何处的枯叶,吹起落下,在地上滑出沙沙声。
老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已经昏花的双眼看向少年,复杂无比,极力控制好端碗的手,声音沙哑“冬白。”
“爷爷。”
少年面色不变,眼神稍微示意老人,就在少年喊出爷爷时,旁边的女孩也是喊道“爷爷。”
“哎,快进来,好孩子,回家了。”
老人神手揽着女孩的肩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少年接过老人的手里的热茶,跟着进门后关上了房门。
老人卧床两天,村里人来探望,少年只说是冬至感染风寒,并无大碍。
两天后,老人带着两个孩子挨家拜访,向村里人介绍两个孩子,村头到村尾,一家一鞠躬。
最后去了许雷那里,两孩子见面叫叫伯伯,老人改正道“要叫许爷爷。”
女孩年幼,心有想便有问“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叫许伯伯叫爷爷呢?”
“傻丫头。”
老人只是宠溺,没有回答女孩,让少年带着女孩到紫林中玩耍。
少年会频频望向正襟而坐的中年男人,中年人身上的那种气息,和父亲见面要行礼的那些人有些像。
老人与许雷对坐,在这里呆了半天,老人在讲着什么,许雷认真的听着,故事就是故去的事,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皆是。
抿茶间笑言间,故事完,一生完。
临走时老人对许雷鞠躬道“雷子,我是不行了,我这孙子孙女你要多帮我照看,拜托了。”
许雷紧走两步扶住老人,笑道“放心吧,老杨,有我在。”
黄昏下,这一幕在少年眼中定格。
老人带着少年到了山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