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主要还是吃许家留下来的老本。
但出项远大于进账,老本吃了这些年,许氏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尤其是今年开春后,她发现许青川私下里在给书肆抄书,越发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真的想找个活计做,但是镇子上招女工的地方本就不多,而她前半辈子养尊处优,也没什么一技之长,能寻到的也就是浆洗缝补的活计,这种活计不仅辛苦,而且赚的少,她几次想接这种活儿来做,都让许青川给拒绝了,还说他私下里本就要温书,抄书只当温故知新。
王氏的邀请,对许氏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她当即应下来,后头王氏说店内还差两个人,许氏就给她推荐了同住缁衣巷的田氏母女。
许氏也是后来搬过来的,而田氏是一直住在缁衣巷的。她们能说上话,是因为田氏也是寡母带个女儿。
田氏的人生是真挺坎坷,青年丧夫,独自带着女儿讨生活。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大了,嫁了个人,女婿在几年前也让朝廷强征入伍,杳无音信。
她女儿的婆婆也是心狠的,想着小儿子多半是回不来了,就直接把她女儿赶回了娘家,对外宣称是田氏和她女儿命不好,不然怎么当娘的是寡妇,当女儿的嫁人不到一年,丈夫也上了前线,生死未卜?
田氏母女在那婆婆的宣扬下坏了名声,缝补浆洗的活计都做的十分艰难——毕竟这时代信奉那些的人不在少数,便有些忌讳。
许氏推荐完也把这些事如实相告,又道“田氏母女都是手脚麻利的勤快人,就是寒冬腊月,井水刺骨,也从没耽误过活计,就是名声……所以我也只是推荐,用不用还看你。”
顾茵是想让王氏担任后世大堂经理的职位的,所以放权给她招人。
当即王氏又不以为意地道“管这些干啥,我家青意早些年还让人批了不好的命呢!要我说这就是那些术士故意编造出来诓人的。我是不信命数的,信那些可不如信自己!”
后头在许氏的引荐下,王氏和田家母女碰了面,确实如许氏所说,母女俩一看都是能做活的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旧的看不出颜色,但是都干净平整,双手都带着老茧和严重冻疮留下的疤痕,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
王氏自己就是爱干净的人,当下就觉得很满意,但也没把话说满,回去后和顾茵商量。
顾茵更是不讲究那些什么恶命不恶命的,还是让王氏自己做主。
于是以王氏为首的四个女堂倌也整装待发。她们身着统一的浅黄色衣裙,颜色淡得但凡有一点脏,便能看的很明显。但是只要清洗得干净,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这家店的东西格外干净。
她们头上包着同色的布巾,手上带着带着纯白布手套,并不出来招呼客人,而是站在柜台内。
再看柜台上,一指深、三尺长的规格统一的木盘整整齐齐排在一起。
木盘内摆的自然是吃食,因为开业的时候是上午,店内的食物就以顾茵做的为主。
馒头、花卷、肉包菜包、豆腐脑、韭菜饼、肉饼、八宝粥、青菜粥、当然还有最出名的皮蛋瘦肉粥……多达十来个种类,统一陈列在木盘内。
而且各种东西前都放着一个价钱牌。馒头花卷之类的就一文钱一个,菜包韭菜饼之类的则是两文钱一个,肉包、肉饼三文钱,菜粥两文钱一碗,八宝粥、豆腐脑这样需要费一些手脚工夫的和最出名的皮蛋瘦肉粥,则是三文钱一碗。
其实以“文老太爷粥”的名头,便是再贵一倍也有人买,但是顾茵想着自家没出名的时候这粥就卖两文钱一大碗,如今提价太多,反而坏名声,就只提一文钱,但是店里的碗不是海碗,只是家常吃饭那种碗大小,提一文钱,但是会多放一些皮蛋,利头已经比之前多了一些。
顾茵推出一个木推车,笑道“请在这里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