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乐郡主递上去的折子,皇上还没批呢,说不定……说不定楚世子袭不了爵。”
这话说的,连刘氏自己都不相信。
楚元辰是嫡长子,又是世子,管着北疆这么多年,又是军功赫赫,连外头的百姓都不相信他会袭不了爵。
不过,刘氏现在只想劝盛兴安打消主意,好歹能保住那一万两,只得亏心地说道“镇北王府还有一个二公子,皇上指不定会让二公子袭爵呢。”
“那才正好呢!”
盛兴安一拍大腿,眼中野心勃勃。
要是皇帝真得不把爵位给楚元辰,反倒是件好事,他们盛家指不定就能靠着颜姐儿一飞冲天了。
刘氏欲哭无泪,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好在哪里,再接再励地还想劝“老爷,咱们府里的现银也不多,您看二丫头和三丫头也都快及笄了,还需要给她们置办……”
盛兴安正兴奋着,闻言不快地说道“我说了加一万两就加一两万,啰嗦什么。她们能不能定到好亲事,靠的是颜姐儿。瑛哥儿和婉姐儿也是。”
盛瑛和盛兮婉是刘氏的亲生儿女。
提到他们俩,刘氏不敢再说什么了,的确,自打盛兮颜定下镇北王府后,来盛家给其他几个孩子提亲的人家,门第陡然拔高了不止一层,更有不少是勋贵,而且还是有实权的勋贵,不是永宁侯府这等能比的。
刘氏讷讷地应了句“是”。
盛兴安还想再多提点几句,有丫鬟在帘子外头禀说“老爷,宫里来了位厉公公。”
盛兴安神情一凛“是来传旨的?”
丫鬟禀道,“是皇上口喻。”
盛兴安赶紧理了理衣裳,匆匆赶到了前院。
厉公公正等着正堂,见到盛兴安后,直截了当地传了皇帝的口谕明日起重开早朝。
皇帝已经罢朝半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朝政都移交给了司礼监,一切井然有序。对朝臣们来说,除了最初几天慌乱过外,发现奏折的批复速度比从前更快,做事也更加顺当后,就都安分了。
就盛兴安也很久没有去想,皇帝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要不是昭王的人私底下又来找过他,他连朝上还有皇帝都快要忘了。
盛兴安郑重地领了口谕,这一夜不止是盛兴安,京城的各府都得到了皇帝的口谕,也都知道要重开早朝了。
本来他们都快习惯辰时过半去衙门当差,如今又要变成天还没亮就出门,不少人接过口喻时,都是面上恭恭敬敬,一脸欢喜,厉公公一走就开始唉声叹气。
很久没有早起的朝臣们终于又在天黑沉沉地时候出了府。
金銮殿上,净鞭声后,皇帝驾到,众臣山呼万岁。
所有人都在偷偷摸摸地察言观色。
萧朔把整个内宫都把得很牢,从宫里头没有半个字透出来,这么久了,他们其实都不知道皇帝到底病得如何。
如今再见圣颜,见皇帝果然神情憔悴,众人都觉得不太好。
这都调养半个多月了还没好,皇帝是该病得有多重啊,更有些心思浮动的人,暗暗看向了队列中的昭王。
盛兴安眼观鼻鼻观心,束手而立。
皇帝道了声“众卿平身”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前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罢朝了数日,幸得有诸位爱卿,朝上才无大乱……”
他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停顿了几息,这才又道“朕前阵子收到静乐郡主的折子,为镇北王府的世子请封袭爵。”
静乐郡主为长子上了请封折子,整个京城早就都知道了,这本来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镇北王府除了楚元辰,又有谁能有资格来继承这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