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指鹿为马的!
京兆尹脸色未变,又说道:“不止是本府,堂上所有人都听到了,本府为官多年,清正廉明,当然不会行那等屈打成招之事。”
师爷跟着说道:“大人,汪清河确实已经认罪。”
衙役们也跟着纷纷应是,一时间,让郑心童都有了一瞬间的错觉,难道说,舅父真得认罪了?
这么一想,她又赶紧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说别被他们给糊弄了。
汪清河的面色青白难看,喉咙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痛,说起话来连他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咳咳。”
他喉咙痛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被定罪,无论是杀人,还是私吞赈灾银子,又或者是这次擅动禁军,
全都是死罪,可就算这样,至少也该等到三司会审,一年半载,才能定他的罪,绝非他们这样信口开河,儿戏公堂。
“我……我无罪。”
他拼命的挤出声音。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发音依然含糊,可说的慢,也能勉强听出来。
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大人,他说他认罪了,愿意伏法。”
京兆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画押吧。”
郑心童脱口而出道:“你们颠倒黑白,我要去告……”
她刚想说要去告御状,结果就想起了皇帝已“病重”,朝堂正有萧朔把持,心里不由一阵凄凉。
是啊。她能告到哪儿去?
她再一次意识到,他们一家不过离开京城大半年,一切就都天翻地覆了。
曾经,谁敢在她面前这般行事。
曾经,谁又敢这样瞧不起她。
郑心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自尊,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打破,已经像是一块就要碎掉的琉璃一样,裂纹密布。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郑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郑家了。她也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京城中说一不二了。
郑心童心底一阵晦暗,怒火中烧道:“京兆尹好大的官威,你这般行事,我郑家绝不会罢休的。”
她说着,目光不由地又停在了卫修的身上,强忍着被拒绝的难堪,又一次说道:“卫修,我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卫修:“不要。”
卫修的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证据其实并不足以让一个朝廷三品命官定罪。说是血指印,可又谁能证明血指印不是自己随便印上去的呢。
若是真按《大荣律》来审,怕是要费相当大一番波折。
而现在……
他似乎有些明白姐姐的话。
当初,汪清河能够以权势压制人,让他和池喻生生把这份仇恨忍下两年,那么现在,就也让他尝尝,当权势不如人的时候,被压制的
有苦说不出来的滋味。
汪清河杀了他爹娘的时候,他们无力反抗,而现在,轮到他了。
他和池喻对视了一眼,池喻正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池喻昨天一晚上没睡,写了好几张纸,想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汪清河在堂上对供的,现在还没轮到他说一个字,就好了?
郑心童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向汪清河说道:“舅父,你别担心。”
汪清河用力点了点头,指指自己的喉咙。
“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后,郑心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还没等她踏出公堂,又听到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陈大人,汪清河都认罪了,还是赶紧画押,赶紧判吧,守在汪家的东厂番役们也累的很,这都守了一天一夜,还是让他们赶紧抄完抄紧回去吃口热乎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