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南来北往的水脉和运输,渡口巨船林立,一些小船挤在巨船的阴影中摇荡。
依旧有一个聋哑人接着,比划着告诉铁慈,不慈大师已经为她备好了一艘中等船。
这是铁慈要去见师傅的原因,要想不惊动宫中朝中离开盛都,师傅能帮上忙。
铁慈正要跟他上船,忽然听见岸边传来乐声。
是琴音,凄切缠绵,倒映这半江明月半江花,生生将那春夜繁景,衬得瑟瑟几分。
铁慈听了一会,愕然“这大半夜的,谁在奏哀乐?”
“哀乐”戛然而止,随即一阵急咳。
铁慈一听这咳嗽,素来雍容的人顿时变色,拔腿便走。
然而已经迟了。
身后一把声音哀哀切切。
“殿下——”
铁慈一听这一波三折的呼唤,便全身鸡皮疙瘩自动排队,抖啊抖地控制不住。
她转身,果然看见她那惨白前未婚夫,弱不胜风地斜斜靠着一棵歪脖子柳树,身后两个小厮,一个捧巾,一个捧盂。
铁慈每次看见这两个标配,都免不了恶毒地想,这两人是不是随时备着以防他家公子吐血擦嘴漱口来着。
可惜每次都很失望,没等着。
对面那家伙那一脸怨妇表情,瞧得铁慈产生怀疑,主动退婚的那个莫不是自己?
既然撞上了,倒也不必装不认识,铁慈落落大方打招呼“齐公子,你好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慕晓脸色更难看了,站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幽幽地道“殿下,您这是在怨我了。”
铁慈笑了笑。
这几天这话已经听第二次了。
这一个个的,总让她错觉,负了人的是她好像。
她温和地道“齐公子这话从何说起?男婚女嫁,不合则散。缘分深浅,本就不是由人定的。”
齐慕晓盯着她,轻声道“殿下……这是祖父的意思,我事先并不知情……”
但你也并没有挽回的意思。
铁慈又笑了笑。
被退婚虽然她不在意,但终究是身为皇太女的耻辱,这白莲茶还要装模作样纠缠不清,怎么,婚退了,又怕得罪人,这是来弥缝了?
正想着用什么方式解决他,听那边白莲茶又幽幽地道“自从知道殿下要历练,我便在这渡口等着了,殿下若要走,一定会最快速度走,订婚多年,没人比我对殿下更了解……”
了解我,所以你敢退婚后还在这里堵我?
铁慈眨眨眼,意味深长地道“是吗?可孤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孤啊。”
齐慕晓愕然抬头,就见素来尊贵雍容的皇太女,微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晓晓,你与孤订婚多年,孤就想着你素来情深义重,断然不会这么绝情主动求去,你如今一说,孤算是明白了,你果然对孤余情未了,为此不惜和家中决裂,这真是再好不过,那今夜,你便随孤一起离京历练吧!”
齐慕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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