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更重要。
等华克说完,黎江北灰暗下去的脸蓦地又升腾起一层希望,华克后面说的话,果然重要!
华克说,他那位同学在春江市办公室工作,算是权力中心,也是信息中心。冯培明上次去春江,明着是调研春江的法制工作,暗地里,则是为彩陶事件灭火。冯培明走后,春江市暗中起了很多传言,传言的核心,直指冯培明跟春江高层的微妙关系。还有,那位同学无意中透露,冯培明对上访对象张兴旺很关心,冯培明离开春江不到一周,望天村那些大学生便被春江国企安排了工作。眼下,望天村上访事件已经平息,那位同学还说,据他掌握,望天村的农民得到了好处,不过这笔钱不是出,而是来自几家企业。
企业出钱安抚望天村农民,国企短时间内吸收安排扩招的大学毕业生?两件奇怪的事联系到一起,黎江北就不能不产生联想。然而,这件事真的跟冯培明有关?他到底出于何种目的?冯培明毕竟是政协主席,黎江北还不能对他无原则地产生怀疑,也许,冯培明这样做,是他对扩招政策以及扩招引发的高校信任危机有了反思。如果真是这样,春江市发生的这些事就很正常,用不着大惊小怪。
黎江北强抑住内心的波澜,说“小道消息,不足为信。”怕两位研究生不死心,又道“这事就到这儿,事关领导的形象,切不可乱议论。明天起集中精力补课,不能再分神了。”
华克是明白人,知道黎江北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对事物的判断向来有超乎常人的地方,遂点头道“教授请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乱。”
送走华克他们,黎江北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个下午,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多关于冯培明的传闻,还有他跟楚玉良及教育厅前任领导和春江市委市高层的复杂关系,全都冒了出来。原本宽敞的家突然显得拥挤、压抑,令他透不过气来。想到后来,脑子里反复挣扎着一个问题这些事情,到底该不该管,怎么管?他只是一个政协委员,这些事跟他究竟有没有关系?
夏雨这些日子格外忙,残联筹办学校的事终于有了眉目,项目已经上报,就等教育厅下批文,其他事宜也在紧锣密鼓展开。
这得归功于父亲。潘进驹推荐万黛河后,夏雨心存犹豫,迟迟不愿跟万黛河见面,中间万黛河打过几个电话,想见她,夏雨借口忙,推了。残联领导也催问过,让她抓紧,及早将资金争取到手。夏雨矛盾着,不知道这一步该不该迈。夏闻天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将她叫回家,问“为什么不去见她,说说你的理由!”
“她的传言太多,我怕这钱……”
“是怕钱还是怕她?”夏闻天追问道。
夏雨点头“两者都怕。”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点出息,有人给钱,居然不敢拿,是不是怕别人说你腐败?”
夏雨摇头。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处化缘,到处叫穷,现在有人主动送钱来,居然不敢要。”
“爸,如果是别人,这钱我早就抢了,可她是万黛河,她的钱,我真是不敢要。”夏雨颇有苦衷地说。
“为什么不敢?”夏闻天像是成心难为女儿,明知道夏雨犹豫什么,就是不把那层纸捅破。他不捅,夏雨也不好说,父女俩打了一阵儿哑谜,夏闻天语重心长地说“雨儿啊,有时候想问题不能先入为主,更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这个世界上,各人有各人的职责,你的职责,就是通过正当渠道,为孩子们争取到资金,及早把学校办起来。至于你疑惑的那些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做,你不会对这个世界没信心吧?”
“问题是……”
“我清楚你想什么,钱的来路!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的钱来路不正?”见夏雨不吭声,夏闻天又道“没有吧!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大大方方拿来,把它用到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