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自己。如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孔庆云是因为路平才落到这一步,那他就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不但跟孔庆云交代不了,对自己也没法交代。
“小染,你有疑问我能理解,但这种道听途说的话,咱们最好不说,说了对路平影响不好。”
“你还在袒护他?”陈小染突然抬高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黎江北刚要开口,门砰地推开了,强中行怒气冲冲走进来,也不跟黎江北打招呼,开口就火冒三丈“太过分了,排斥异己,打击报复,他还是党委书记呢!”
无精打采的陈小染猛地抬头,想问什么,望了一眼黎江北,没问。强中行接着说“让我去多经部,这不明摆着报复吗?”
“多经部?”黎江北本能地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去问他,调整中层领导,为什么不上会,他一个人说了就算,还要组织做什么?”
“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慢不了,江大搞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到底在说谁?”黎江北也抬高了声音,他不喜欢遇事大吵大闹,但强中行的愤怒还是刺激了他。
“楚玉良!”强中行一把拉过椅子坐下,直言不讳说出了楚玉良的名字。陈小染脸上滑过一层惊讶,瞟一眼黎江北,默不作声走过去,给强中行倒水。
强中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情绪不那么激动了,这才对黎江北说“对不起,黎教授,我太激动了。”
黎江北沉默了一会儿,强中行绝不是一个轻易就失态的人,他失态到如此程度,证明楚玉良确实把事情做得过了头。“什么时候作出的决定,楚书记人呢?”
“刚从外面回来,我找他,他居然拒绝跟我谈。”
“让你去多经部,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他怀疑我告状,说我是孔校长的人。”
黎江北听完,没再多问,起身就往外走。陈小染想阻拦,想了想,跟着黎江北走出来。
“回去!”黎江北冲他喊了一声,陈小染便默然回到了办公室。
黎江北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得平静一下。让强中行去多经部,这绝不是正常的职务变动,别说强中行接受不了,他也无法接受。一个优秀的宣传部部长,就因向组织反映了真实情况,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就被拿掉职务,派到跟自己专业毫不相干的部门去。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向别人发出警告吗?照此下去,江大还有谁敢说话,还有谁敢向他楚玉良提意见?
这事不能装聋作哑。黎江北一咬牙,敲响了楚玉良的门。
楚玉良打开门,没想到是他,略略有些吃惊。“有事?”他问。
“找你谈谈。”黎江北边说边走进办公室。
“改天吧,今天没空。”楚玉良还以为他又要说长大搬迁的事,这事他已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长大搬进来。
“对不起,今天必须谈。”黎江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等楚玉良作出反应,接着又道“我想问问,调整中层干部岗位,是哪次会议上定的?”
一听问这个,楚玉良心里一松,笑道“你是为强中行说情来的吧?”
“楚书记,我不是为哪个人说情,我只是想问问,把强中行调到多经部,理由是什么?”
“看,我说你是为他说情,你还说不是。怎么,强中行找你了?”
楚玉良显得很随和,但这随和里面,分明有一种对黎江北和强中行的不在乎。
“他找不找我没关系,我是就事论事,中层调整得有理由,也要符合组织原则。强中行同志在宣传部部长岗位上干得很出色,得到了广大师生的认同,突然把他调到一个跟他专业不沾边的部门,不但他接受不了,我相信大多数教职员工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