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敢。奴家听命,再不敢偷窃。”
李朝歌见丽娘身上虽然有妖气,但是气息纯粹,并没有食人后的血腥味,便知道她以前没有害过人。而以丽娘现在微弱的妖力,自保都勉强,根本没力气再做多余的事情。李朝歌敲打过丽娘后,就带着人离开宋家。
此刻天色已晚,巷子里飘出炊烟的味道,两边传来母亲呼喊孩子的声音。莫琳琅依然沉浸在杨华和牡丹的故事中,不断叹道“太无情了。爱一个人又不是错,怎么能因此就将人治罪?”
虽然宋闻没说,但是在场众人都有感觉,恐怕杨华和牡丹凶多吉少。顾明恪走出一段路,忽然回头,看向宋闻的院子。
丽娘正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和宋闻低声说什么话,土狗围绕在他们脚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丽娘感觉到视线,抬头,发现竟然是顾明恪。
丽娘抱着孩子行礼,小心翼翼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位大人容貌昳丽,清濯如仙,虽然他很少说话,但是丽娘极其忌惮他,远比那位女郎还要忌惮。
李朝歌虽然看出丽娘是妖怪,还威胁她不许害人,可是丽娘并不害怕。唯独这位男子,给丽娘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小牡丹、土狗都怕他,丽娘仅看着对方眼睛,就觉得心惊胆战。
见顾明恪停下,其余几人回头,奇怪地看着顾明恪。顾明恪目光扫过丽娘怀中的女孩,问“她是人妖混血,天生为天道所不容,就算你用自己的血帮她活过两岁,日后她也身体病弱,一生坎坷。为此断绝自己毕生修为,值得吗?”
丽娘感觉到顾明恪这些话加了禁制,除了她和顾明恪,其余人都听不到。丽娘笑了笑,垂眸慈爱地看着女儿“值得。修炼虽能长命百岁,但躲在深山离群索居,不识人间冷暖,更不知情爱,这样的日子就算过一千年,又有什么用呢?不妨痛痛快快活一场,就算殒命,也不至于临死时无事可以回忆。“
顾明恪沉默地注视着丽娘,他平静转身,静音禁制悄然而解。
外界的声音飘进来,宋闻在旁边询问丽娘“丽娘,那位大人和你说了什么,我没留神,竟然没听到。”
“没什么。”丽娘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含笑道,“又困啦?阿娘这就抱你回去睡觉。”
见女儿困了,宋闻连忙压低声音,小心地护送妻子回屋。土狗也围在主人脚边,吐着舌头,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
李朝歌几人站在前面等顾明恪,似乎只是一晃神,顾明恪就说完了。大理寺的人嘟哝抱怨“少卿说了什么,这么近的距离,我怎么没听到?”
李朝歌也没听到。她看着顾明恪靠近,丝毫不提刚才的事,问“走吗?”
“走吧。”
终于能下班了,白千鹤欢呼一声,率先跑了。李朝歌骑马缀在后面,此刻百鸟归巢,夕阳将街道铺成暖金色,小孩子笑闹着奔跑在街道上。马蹄逆着人流,踏碎一地阳光。
李朝歌问“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顾明恪从宋闻家出来后就非常沉默,他注视着前方的夕阳,问“她是妖怪,你为什么不杀她?”
“你这叫什么话?”李朝歌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妖怪怎么了?人有坏人,妖也有好妖,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的。若是如此,我们和那些作恶多端的恶棍、妖魔,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正义的界限到底在哪里,执法和杀人,到底该如何区分?
顾明恪平视前方,金黄色的暮光洒在他身上,如同金相玉质,清极生艳。顾明恪问“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却私自结为夫妻。你就不厌恶吗?”
“那又怎么样。”李朝歌轻嗤一声,毫不在意,“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囚徒尚且能决定与谁相恋,他们是自由身,怎么就不能和喜欢的人成婚了?人之所以区别于禽兽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