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王喝了一口水笑骂,“我教养你,可不是让你端茶倒水伺候我床前尽孝的。等我死了,你嫁给怀安,我就高兴了,知足了。”
安华锦“呦呵”了一声,“他给您喝了多少迷魂汤啊这是?如今您都快闭眼睛一脚踏进棺材里了,还惦记着他做您孙女婿呢?”
老南阳王哼了一声,“迷魂汤没灌,我就是认定怀安是我孙女婿了。”
安华锦也冷哼一声,“那您可错了,三日前,陛下下旨,赐婚他和王家四小姐,如今圣旨通告天下,告示贴满了各州郡县,除了咱们南阳,随便走出去,哪里都能撕下一张朝廷的告示来。”
老南阳王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安华锦轻飘飘地笑着说,“我说,您认定的孙女婿,飞了。”
老南阳王:“……”
他好半天没喘过气来,瞪着安华锦,怀疑地看着她,“臭丫头,这玩笑可不能开,你没骗我吧?”
“没有。我骗您做什么呢?八年前的事儿,您不是也都知道了吗?从江州王家出来,您可瞒得真严实,连暗卫都不知道您这期间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呢。这事儿对比当年之事小的不能再小了吧?我也不怕打击您了。”
老南阳王一下子沉默了。
崔灼看着祖孙二人,想了想,还是没避出去,不过也没出声,掌了灯后,便就那样立在了桌前,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南阳王怀疑地问,“陛下怎么会下旨赐婚呢?”
安华锦无言地看着他。
她都提了八年前玉雪岭之战,他反而不顺着她的话说,最在意的,竟然是顾轻衍被赐婚的事儿,看来真是中意极了他的孙女婿。
“谁知道呢,反正赐婚了,安平在江州的地界彻查王家,传回来的消息,一定错不了。”安华锦没什么情绪。
老南阳王道,“京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不是怀安自己的想法,再说,除了陛下和太子大婚,哪里有世家子弟被赐婚还昭告天下的?这不合规矩。显然,是陛下故意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此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安华锦笑,“我的好爷爷,您可真是……这时候头脑还挺明白。”
“臭丫头,你又磕碜我。”老南阳王将水杯里的水喝光,将空杯子塞进她手里,“饿了,吃饭吃饭。”
安华锦对外吩咐,“将饭菜端来。”
安伯红着眼睛应是,立即去了。
楚希芸听说老南阳王醒了,立即过来瞧,见到他好好地坐在床上,还跟以前一样,眼睛又红了。
“哎呀,真是个小丫头,人有一老,也有生死,多大的事儿。”老南阳王对楚希芸笑呵呵地说,“学学你表姐,这臭丫头自多久前就有心理准备这一天的到来了?让我想想啊,大约在三年前吧?那时她十三岁,主动跟我说,瞧着我心力不济,让我歇下来,好好享二年清福,我比她说的要好那么一点儿,这不还多活了一年吗?”
安华锦拆台,“大夫三年前说,您若是好好退下来,不再操心劳神,可以活个五六年不是问题。今年年初大夫还说,您可以再活二年。”
“怎么能不操心劳神?”老南阳王哼了一声,“三年前你才多大?与沈家小子还打打闹闹跟个孩子一样呢,我能不操心吗?你也说是今年年初,如今不都到年尾了?少活那么一年半载的,也没什么用。”
安华锦懒得与他争辩,闭了嘴。
楚希芸小声伤心地说,“还是有用的,我刚住来外祖家,您就……”
她说着,没忍住,又要哭,但又怕自己哭惹得外祖父心里难受,便扭过脸,硬生生地憋着。
“你这小丫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瞧瞧,我就知道你会哭。”老南阳王叹了口气,“哎,等我走了,你既然想留在南阳,就留在南阳吧!京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