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下就渗了出来,却没想到,自己都已明说了,杨狱居然还敢不跪。
这口铜镜,非是凡品,其中的景象,可算清晰,不止是音容相貌,甚至连色彩都不差分毫。
杨狱一眼扫过,内里的几位‘贵人’,他看的清清楚楚,更明白那仙风道骨之人,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道君皇帝’。
但与任小枭所言不同,他的眉心滚烫,遥隔铜镜,他都感受到了那近乎没有掩饰的恶意。
来者,不善……
“杨大侠……”
任小枭急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骤变的脸色打断,杨狱在打量铜镜之后,开口了:
“不跪又如何?”
他的声音平静,态度也不见得有什么畏缩与忐忑,好似铜镜那头,就是一普通道人。
铜镜那头,道人负手而立,淡淡的打量着对面桀骜不驯的青年,心中微有冷意。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非‘神碑’将其列入了山河榜,即便黎白虎磕碎了头,他也不会有空搭理这么个边关泥腿子。
“大胆逆贼,陛下面前,安敢放肆?!”
刘京勃然大怒,振衣猎猎,犹如暴怒的苍鹰,似要撕扯猎物。
气势之凶猛,几乎让一众东厂的高手窒息,但杨狱,却不在此列,相反,他还有些想笑。
到这时,他才明白,武林之中,为何不将东西两厂的高手称之为‘宗师’、‘大宗师’了。
“好了。”
刘京的暴怒,戛然而止,乾亨帝抬手,止住麾下的犬吠,眸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寡人为天下之君,是百姓之父,你纵无官身,也属百姓,见得君父,为何不跪?”
万象山中,一片死寂,包括任小枭在内,所有东厂的高手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比之历朝历代,大明并不算最讲尊卑的,甚至于除却正式的场合,朝中衮衮诸公,都可不跪。
可那是入殿大臣才有的殊荣,无官无身者,见帝不跪,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尤其是当今这位……
“君父?”
杨狱几乎笑出声来,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饿死道旁的流民,横行的匪患,乃至于聂文洞、刘文鹏等等牧守一方的父母官。
“你自坐高台,受万民供奉,却一心长生,不问朝政。坐视着这天下吏贪官横,盗贼滋炽,民不聊生……”
话至此处,杨狱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山内外跪伏一地的东厂高手,以及那几乎暴起的任小枭…
再度落至铜镜。
“呵呵……”
铜镜那头,似有微风吹动道袍,乾亨帝神色不改,眼神中,却只有冷然与蔑视:
“你要劝谏?跪下讲!”
万象山中,杨狱语气一顿,直视镜中人,一字一顿:
“要我跪,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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