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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乱军骚动起来,有人惊慌退走,有人想要高喊阻止,就被一矛贯穿,终于,连督战队也都没人敢出声。
城外的大股乱军,也终于溃散。
而直至此时,城内外伤亡,不过百之二三…
“呼!“
抬手甩落接过的箭矢,几個藏匿在暗处的箭手身形颤栗,见得杨狱目光扫来,触电也似丢落弓箭。
当啷
有一便有二,城中一众没有冲杀上前的乱军精锐,纷纷丢盔卸甲,抛下兵器,一个个面色煞白。
望向血泊残尸中缓步而出的玄衣身影,只觉犹如见到了传说中的鬼神,心神皆抖。
“不是人,不是人…
一角阴影中,平三手脚发颤,几次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察觉到杨狱的眼神,整个人更是瘫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他与他带领的一众高手,就没有敢出手,也因此,保住了命。
“为,为什么?“
平三喃喃,情绪几乎崩溃。
数千人横尸城门前,血腥气之浓郁,足可让数里之外的人闻之作呕。
他身处乱军,见过的厮杀自然不少,可这一地死尸,不乏他认识的,这种冲击,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为什么?“
杨狱缓步走出修罗场,玄衣染血。
若要回答,他有太多理由,但他想了想,却没有回答,只是道了一句最为简单的:
“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可有人问过你们为什么?“
“我。…
平三无言以对。
他有心为主报仇,却又不敢上前,有心自杀殉主,却又没有勇气,终于,他颓然低头,乱发掩面。
“为什么?老子来回答你!“
杨狱随口一句,在方阿大搀扶下城头的姜五,却是忍不住了,他咬着牙,眼眶发红:
“我兖州比邻龙渊,为两道交界之地,数百年来,从来是西北最繁华之州。如今呢?如今呢!“
如今呢?!
姜五神色惨然。
龙渊与西北并称大明边疆,但比之龙渊还是要繁华不少,尤其是兖州,其比邻白州,互通两道之有无,虽无法与内陆州府相比,可也称得上一句善居之地。
“朝廷无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老天无情,连年灾荒,民不聊生…“
猛然甩开方阿大,姜五一脚将平三瑞翻:
“你们这群畜生,也来欺负我们!”
“噗!”
平三咳血跌倒。
“你伤势不轻,且疗伤吧。“
杨狱将伤药递给姜五,袖袍猛然一扬,雄浑的真罡催发之下,数千斤重的城门就自重重合上。
兖州城外的乱军超过十万,单凭一人想要收束,难度过大。
“这些人,如何处置?”
姜五接过伤药,却没有急着疗伤,看向平三等人,带着刻骨仇恨。
“他们…
杨狱眸光偏转,淡淡扫过。
平三一众人的神色,或惊惧,或戒备,或苦涩,不一而足。
他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对于这些有过屠城经历的乱军,自不会有丝毫心软,留下这些人,自然不是无因。
随着城门关闭,乱军退去,在暴食之地中沉寂许久的冥书残页,已然泛起幽幽之光。
这来自传说中阴司的至宝残页,非有辖地,无法发挥出其威能来。
杨狱虽然不知其原因,但此时,感知着冥书的颤动,他心知,彻底炼化这片残页的时机,已然到来了。
“你”
感受到杨狱的眼神,平三等人皆是一颤,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