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四处走访。不仅拜访了靖夜司衙门,和办案人员作了交流,还亲自走访调查了京师东、西两市所有的官私人市。天黑之后,还亲自去往几位武林人士失踪的路线,来回走上几遍,勘查得颇为细致……”
长乐公主慵懒闲适地斜倚软榻之上,手捧一册她亲手抄录的诗集,视线久久凝聚在最新一页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上,静静听取着周延禀报。
待周延禀报告一段落,方才淡淡问道:
“倪昆可查出些什么了?”
“应该还没有。”
长乐公主缓缓颔首,对此毫不意外。
连靖夜司这资源丰厚、人手充足、权势颇大的京师地头蛇都至今毫无收获,初至京城,人生地不熟,手上又无人可用的倪昆,怎么可能轻易就查出线索?
忙活两天,一无所获再正常不过。
然而长乐公主并未因此对倪昆失望。
就像倪昆猜测的一样,长乐公主交给他办的第一件事,还真没指望他能做出成果。
大长公主殿下很清楚,世上多的是自视甚高、大言煌煌的夸夸其谈之辈。
这种人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偏偏嘴巴犀利,谈论任何话题,都能说得天花乱坠,好像无所不知,极具迷惑性。
那么,该怎样分辨一个人究竟是夸夸其谈之辈,还是能做实事的干才?
很简单,丢一件无关大局,但又很考校细致功夫的麻烦事给对方去做就可以了。
就好比这桩失踪案。
夸夸其谈之辈,看过卷宗,知道靖夜司已经调查过京师人市,就基本不会再花功夫亲身走访一遍,只会直接引用靖夜司的结论,最多跑去靖夜司,拿着卷宗跟办案人员交流一番。
到头来所知的一切信息,都只是通过纸面记载和别人口述得来,连京中人市具体是什么样子,怕都一无所知。
更过份的可能还会拿着她给的活动经费,以打探消息为由,跑去青楼酒肆寻欢作乐。
只有肯脚踏实地,沉下心做事的干才,才会耐住性子,将所有可能存在线索的地方,实地走访、亲身调查一遍。
哪怕白费功夫,至少能了解实际情况,心中有数。
所以长乐公主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一个态度。
就目前的进展看来,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倪昆真到做实事时,态度至少相当端正,没有丝毫轻浮躁进。
作诗、怼人时潇洒不羁的狂士作派,用来做事那就相当糟糕了。
倪昆能按捺性情,脚踏实地,这令长乐公主非常满意。
这时,周延又继续禀报道:
“另外,关于倪昆身份的调查,也有了初步结果……”
……
“倪昆这两天,都在调查天剑阁弟子失踪案?手上还有长乐公主的铜质令牌?”
镇魔卫衙署,左都统韩惊涛听过心腹下属禀报,微微皱起了眉头。
沉吟一阵,他眉头舒展,对心腹下属吩咐道:
“既只是寻常武林人士失踪案,此事便与我们无关,无需太过关注。继续秘密寻找参与过天命宫之战的七派武人,收集倪昆情报就是。”
待心腹下属遵命退下后,韩惊涛手指轻敲桌面,思索一阵,起身来到书柜前,扳动机关,书柜向左退去,现出一个镶在墙上的机关密匣。
用特定手法解除机关,打开那密匣,韩惊涛从中取出一份机密卷宗翻看。
“威远伯世子……三个半月前于威远伯府,自家卧室无故失踪,现场勘察未发现任何异常……
“十天后,威远伯世子又神秘返回其卧室,无人知他如何出现……除神情萎靡,似饱受惊吓外,未发现任何受伤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