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洗盘子,我们只能拿人家一半的工钱。这能干什么?也就是糊个口而已。”
说到这,这个东北老哥已经是忍不住的唏嘘感慨了起来。
“我还算是运气好的,碰到了刘叔。刘叔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给我的工钱倒也足够我坚持着把四年医学读完了。可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个同学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有人白天上课,晚上要打两份工才能勉强撑得住开销。这一趟趟下来,一天能睡三四个小时都算是好的了。真就是活人都要给熬成死人了。但没办法,硬熬呗。总归是能有一个出头之日的吧。”
东北小哥跟曹玮说这个到不是要求些什么。而是肚子里憋得苦楚太多了,总需要找一个人倾诉。
这话不能跟普通人说,因为普通人只会觉得你矫情。要说艰难,这个时代谁不艰难?国家把最好的机会留给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诉苦的。
对于国家,他们自然更不好说什么。毕竟国家是勒进了裤腰带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除非说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然谁好意思对国家张这个嘴。
他只能对曹玮这样的人吐诉,因为在他看来,大概也只有曹玮这样身份和他们类似的人才能明白他们的苦楚。
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回馈,只需要倾听就行。可曹玮,却并不觉得这是听一听就能忘掉的事情。
毕竟和后世那些所谓镀金留学的人相比,这些前辈们的想法意图可要纯粹的多。
或许他们中有人迷恋所谓的文明国度,有人觉得外面的月亮会比家乡的更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过去这几十年里,有相当一批留学生是和他们的前辈一样,把自己留学得来的先进经验反哺给了国家,进而推动了国家在各个领域上的发展与进步。
未来几十年里的腾飞,怎么算也少不了他们的一份功劳。而既然回到了这个时代里又有了这样的巧遇,曹玮当然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请教过呢。老哥你贵姓啊?”
“我姓刘,和老板是本家。你叫我刘畅就行。”
刘畅咧了咧嘴,摆出了一个和他所学专业全然不相符合的粗犷笑容。
很难想象这个身高比曹玮都略高一筹,都快接近两米的大块头是怎么去捏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在手术台上进行精细操作的。这种违和感和鲁智深捏着绣花针都有的一拼,但细细一想,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敬佩。
毕竟凭借后天的努力打破身体的先天限制,这种人放在哪都是让人尊敬的角色。
“那我叫你刘哥吧,对了,刘哥,像你这样过来留学的人多吗?”
“多!光是和我一起过来学医的我认识的都有好几十个。这里面除了我和另一个老哥是学骨科的,其他的什么神经科、心脑外科的一抓一大片。”
“而且不止学医的,学化学的、物理的、生物的,哪个都不少。没办法,别看小八嘎不是个东西,但这年头你还真不能不承认,他们的水平还是有的。而且很高。老祖宗说过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你想他们那个年代都能这么个觉悟。我们这些当后辈的,可不就只能憋着一口气,先把技术学到手再说吗。”
曹玮算是听出了个大概,国内派来留学的人还真不少。然后再一看刘畅,他心里也是忍不住的说了句难怪。
之前还奇怪刘畅这个五大三粗的模样要怎么当医生,结果搞了半天,他居然是个骨科医生。
这年代的骨科医生是个什么模样,几乎和木匠差不多。
斧子、锯子、锤子各种法器样样齐全,手术室里拉大锯抡大锤都是司空见惯。干这活,没把子力气可不行。所以这么一看,他这个身形倒是个相得益彰的模样。
顺手夹了一块肥厚多汁的三文鱼,曹玮先是表示这种吃法可要比单纯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