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然地正过身,再度望向殿内的其余三人。
“诸位使者此来长安,已有数旬;”
“有外藩使远来,朕本欲多留,怎奈吾汉家自有祖制:凡诸侯朝长安,满旬月则当就国;不如令,坐大不敬。”
“诸侯如此,外藩使臣,亦无久滞长安,而不得归国之理······”
轻声道出一语,刘盈便自然地止住话头,朝殿内百官朝臣隐晦递去一个‘该你们了’的眼神。
接收到刘盈的眼神示意,建成侯吕释之自是当仁不让的坐直了身,甚至刻意发出几声干咳,将殿内众人的注意力吸引的同时,顺带清了清嗓。
“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时,曾言于某:若诸侯朝长安而不得归,恐国中臣民不安,污长安‘扣王而不允归’!”
“若外藩使臣朝长安,反半岁而不得归国,岂不使外藩误以为:吾汉家不知礼数,竟扣留外藩使臣?”
听闻吕释之‘善意’的提醒,箕准、燕开等诸使臣还没反应过来,却又见刘盈自然地接过话头。
“诸使此朝长安,又今岁首元朔,凛冬将至。”
“若朕再留,只恐大雪封山,冰封千里;”
“待彼时,诸使纵欲归国,亦只得留待开春三月······”
轻描淡写几句话,汉家君臣便在诸韩使臣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敲定了‘送诸位使者回国’的议案。
而刘盈之后的所作所为,却是让诸韩使者愈发摸不着头脑。
“诸位即欲归国,沿途便当有甲士随行护卫。”
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既然你们想回去’,就见刘盈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而后冷不丁望向朝班西席。
“朕尚记得,前些时日,燕相曾奏请调拨弓羽箭矢、剑盾戈矛,又冬战之军粮、冬衣?”
“燕相所请之诸般物什,少府筹办的如何?”
刘盈一语,整个长信殿内的氛围都不由一滞!
弓羽箭矢、剑盾戈矛?
‘冬战’之军粮、冬衣?
这······
“禀陛下。”
众人正惊疑之际,还是阳城延抢先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走出朝班,朝御阶上的刘盈、吕雉稍一拱手。
“臣奉陛下之命,已自少府内帑、长安武库各出弓、弩箭羽各百万,剑、盾各万,戈、矛各五千;”
“军粮,臣亦已调少府私粮二百万石,足燕国兵征战塞外三岁之用。”
“及冬衣,更已于去岁秋九月发出袍五万、裤五万,又倍絮之厚褥十万件。”
说着,阳城延不忘煞有其事的低下头,沉吟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头。
“若沿途无事,少府发往燕蓟之冬衣、厚褥,此刻当已至函谷;不半月,便当送抵燕相之手。”
听闻阳城延此言,殿内朝臣百官也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收敛面上惊疑之色,重新端起了朝臣高官的架子。
尤其是在几位使者周围,汉家朝臣都摆出一副‘别看我,无可奉告’的架势;而雍齿、刘襄二人,则又眉飞色舞的对箕准一阵耳语不止。
看着卫满使者燕开的面容,逐渐被一股猪肝色所充斥,御阶上的刘盈也终是暗下松了一口气。
但在明面上,刘盈却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望向燕开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天真烂漫。
“唔,卿万莫误解。”
“燕相请调军粮、冬衣,乃欲北戒胡蛮。”
“纵燕相欲出塞数百里,亦不过吾汉家自保之举······”
说着,刘盈不忘自嘲一笑,又自顾自摇了摇头。
“嗨······”
“也不知何时,吾汉家方能不为北蛮所欺······”
言罢,刘盈不由又是苦涩一笑,而后抬起头,再次望向阳城延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