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一夜间完全蒸发,哪儿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以路明非如今的权限,动用诺玛和执行部的情报网络,多管齐下还是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
神父还在沉眠,不到解开玄武镇封的时候,路明非修为不够,强行解开神父就得死,再等等,等他成就外罡,到时候就有把握从神父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卡塞尔武院,天顶台。
单衣薄衫的武者们列成方阵,路明非踱步,积雪没过脚踝,浓灰色的天要把他们淹没,寒风像是刮骨的刀,路明非稳稳的走在雪中,偶尔在谁跟前驻足,静静的打量,思考,用手账本记下两句,又继续往前走。
统筹数百上千的武者不是小事情,工作量很大,有时候路明非在桌前一坐就是一下午,面前是看不完的档桉和规划,这还是初中高中的那个看不了几页书就想着翻墙出去打星际的臭小孩,真是叫人不敢想,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路明非没有抽烟的习惯,但他也会在思考时下意识咬着点什么,笔之类的,最开始他还是用钢笔,卡察卡察,没几下就给咬坏了,等不出墨了才回过神,发现手里的笔只剩下半截,他就哭笑不得,旁边的零递上新的钢笔,趁机拉他出去走走。
尽管以路明非的体质不怕久坐,但长时间工作也不好,眼睛不累,精神也累了,零拉他出去,路明非还说着等等等等,让我先把这给看完,信他可就糟糕了,资料看起来那就没完,路明非会给每个武者修行建议,列出他们需要的书籍,少年宫和卡塞尔的武者都是,创业之初都是筚路蓝缕,在武者们成长起来之前,路明非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有时候累了,起来喘口气,站窗前看外面的雪,在玻璃上画简笔的小动物和花草,路明非笑起来。
他也会想,要是当初不搞什么天下布武就好了,真是麻烦,麻烦得要死,自己修行和教人修行是两码事,何况还教天下人修行,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毛病都能见到,叫人无奈。
如果只是他自己,从炼体到非人,又从非人到外罡,都走第三遍了,怎么着也驾轻就熟,想来很快就能重回当日修为吧,埋下头习武,外罡巅峰近于武圣的开天桩,不知道对上黑王有几分胜算。
就这样想一些有的没的,思绪飘远,他都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以为你是谁啊路明非,还想改变这个世界,笑死人了。
看一会雪,想一会事,他又回到桌前,埋头在无穷无尽的档桉资料和计划书里,昏天暗地。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倒不是天下布武的目标有问题,而是自己居然开始思考起这件事的意义。
有一份力,发一份光,在竭尽全力前,在榨干最后一丝力量前,思考意义这件事本身,就毫无意义。
盖棺定论的事自有后人来作,二十四史都是后朝修前朝的史书,成天想这想那的话,事情可就做不完了。
在这个冬天越来越冷的时候,假期到了。
比起往年的冬假,今年的卡塞尔更加忙碌,学生不仅要完成文科的学业,还得在武科下苦功。
守夜人论坛人气明显降低,往年还有执行部专员兴致勃勃的围观学弟学妹们死去活来,偶尔还会为谁谁谁挂挂科,挂几门科这种事开盘下注,就差搬板凳排排坐再嗑瓜子了。
今年就不一样了,他们自己也在劫难逃,到现在专员们都快在卡塞尔走了一轮,人均炼体入门,既然都是路师的学生,那武院的期末考试你来不来嘛,说不的话当心路师揍你。
偶尔也有人跑论坛上开贴,自问自答的说。
“文科的反义词是什么?”
“当然是武科啦哈哈哈。”
下面就有一群人围观。
“又学风了一个。”
“啧啧,看把孩子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