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蹒跚。
见状,路明非只是暗暗于心中一叹,失望肯定失望,只因心中已有准备,反应也上算平静。
“老朽惭愧,学艺不精,侯爷……”
路明非摇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薛太医不必自责,我都知晓,如今之计,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是如此说,但薛太医哪里听不出冠军侯这是安慰自己的话,给他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一个台阶下,想来冠军侯自己都是不信自己这些说辞的罢,怎么可能尽人事听天命呢,若真是如此,冠军侯又何必一天天的人参灵芝熬成汤药,如此强行续命之法,可说是逆天而行,雨天争命。
薛太医沉吟片刻,浑浊老眼看了看路明非,这位冠军侯当真年轻的过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重的杀伐气,也着实令人心惊。
或许也因这年轻罢,冠军侯用情至深,薛太医听闻他三年浴血厮杀最后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迎娶当时还是外王女的冠军侯夫人,这种人尽管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功名利禄于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没什么能与美人一笑相提并论,只能说一句还好冠军侯只是冠军侯,非是君王,否则怕是又得出一位烽火戏诸侯的大昏君留名史册了。
但这真的是好事么?
用情至深,这也便意味着,一旦有朝一日失去挚爱,他也必将痛彻心扉。
薛太医隐约感到些许不安。
他相信没有人想看到一个性情大变的冠军侯。
若是冠军侯夫人真有个好歹,到时冠军侯会做出点什么来,谁都不知道。
想了想,薛太医还是开口。
“侯爷不必心焦。”
路明非目光如电。
“哦,此话怎讲?”
“悬壶济世,悬壶济世,真正的岐黄圣手,大多混迹在乡野间。”
“乡野?”
“正是。”
薛太医暗暗在心中一叹,为天下黎庶计,诸位,要恨就恨我罢。
他苍老的声音透着疲惫,但还是一字一顿的,拖着悠久的腔,缓缓道来。
“据老朽所知,有一人以鸿鹄为名,行遍天下,为百姓医,无论大病小病,疑难杂症,尽皆只收五枚铜板。”
“还有一人,唤作百晓生,号称可知天下事,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路明非静静听着,漆黑双眸有如深不见底的潭,幽幽的投向远方。
“冠军侯,当真好大的恩宠呐,您这平江湖之策,陛下准了。”
白面无须的公公谄媚的笑与路明非。
“谢陛下。”
路明非双手接取圣旨,转身大踏步向外行去。
近来京城出了件趣事,向来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独善其身的冠军侯,竟主动向陛下递了折子。
贵人们翘首以待,他们都在好奇,也不知道这冠军侯的折子都写了些什么。
无需等上多久,也就第二日,惊人的消息便席卷朝堂。
冠军侯要对江湖下手了。
所谓侠以武犯禁,大周立国三百余年,庙堂对地方的掌控力日渐走下坡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除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之外,其余地方的江湖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出,他们无视朝廷法度,甚至以遵循法度为耻,以违反法度为荣。
这些自诩为侠客武者的人,有他们的一套所谓江湖规矩,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动辄杀人满门,地方官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之下江湖门派日渐坐大,日积月累之下,逐渐向着国中之国的态势转变。
要说江湖的问题,那肯定是很大,他们就是趴在大周这棵参天大树身上吸血的藤蔓,但对于庙堂而言,并不如何将之放在眼中,边疆蛮夷才是真正的威胁,还有,与其和那些成日里舞枪弄棒的粗人较劲,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