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轻易割舍那个世界的亲人和生活。
温迪戈又奇怪起来,似乎对李澄说的话也很在意。“你说我们的世界是你们创造的?先不谈真假与否,就算是又如何?”她看的很开,经历过大风浪的洛尔维斯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恐,优雅的一如初见。
“我们还是我们,人们还是那样,就算有命运之手决定着我们的生死,那他们也在过程中体现了价值…取悦你们。不是么?”
见李澄呆滞在原地,如同一个死玩偶一般不声不响,温迪戈自讨没趣,再度陷入沉睡。留下李澄一个人被黑暗包围。
电灯,温暖的暖气,还有大床。
这些都没了。
坐在干草铺成的硬地板上,李澄只有这么几个简单的思绪,泪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牙齿发颤,恐惧淹没了自己。一抽一抽却又哭不出来。
矿石病…凶狠的流浪者,罪犯恶徒四处流窜。遍地可见的肆虐天灾,国家间的尔虞我诈,征伐对立。还有一些潜藏在暗中的势力蠢蠢欲动,甚至…还会有神明的存在。
自己真的能改变什么吗…想活下去怕是都很难吧。
史尔特尔手里拿着巧克力棒,悠闲的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漫步踏进帐篷,“怎么这么黑啊?”她有些不满,伸手点燃起一簇火苗驱赶了黑暗,照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
“喂,还没睡啊?”发现李澄闷声不响的靠在墙边,史尔特尔朝他打招呼。
他抬了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不堪的双颊让萨卡兹少女愣在原地:“这是怎么了?”
火苗照亮眼前,却照不亮未来。
李澄看着史尔特尔颇为担心的样子,鼻子一酸,忍不住抱头抽噎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无力。“呜哇哇哇!”
“欸?”史尔特尔呆在原地,这种情况让这位技艺精湛的萨卡兹手忙脚乱。“怎、怎么啦?”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洪水冲开闸门一样的眼泪让史尔特尔眼中闪过犹豫,想上前问个明白,却又隐隐感觉到事情不简单,碍于自己感染者的身份不敢轻易上前担心传染给他,在李澄面前踟蹰半天。
“啧,就是你被打一顿,都不至于闹这么大别扭。”史尔特尔冷硬的安慰道,结果李澄一点没买账…
自己手里的巧克力瞬间就不香了。
史尔特尔纠结的向前挪了几步,却又没什么劝人的经验,正头疼无比,结果突然被李澄拥入怀中。
“啊你!”史尔特尔恼怒起来,正打算放出热量。
温暖的热气从脸上传来,她呆住了。
这是泪?
暖洋洋的感觉流入皮肤,渗入血液流向心房,李澄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这感觉她清楚得很,她也常常如此迷茫无措,就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这是独属于流浪者的感情。
“呜,我只剩你了,史尔特尔。”
“别走…可以吗?”李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现在只想努力的抓住怀中的这抹温暖,不管不顾的抓住这跟犹如溺水之人绝处逢生的稻草和希望。
自己可是感染者啊?
他这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抱着自己?抱着一个…萨卡兹?而且这么安心?
李澄以一个亲密的姿势搂抱着史尔特尔,两人双双倒在草垛上,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迷迷糊糊说着胡话,俨然是魔怔了。
正常来说她是应该立即推开这个放肆的男人的,史尔特尔神色复杂。但现在,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名为不忍的情感占了上风。
将火焰熄灭,史尔特尔闭上双眼。
那就破例让你抱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