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威塞克斯感染者隔离区。
街道上的积雪还是很厚,被来往的行人给碾压成了厚厚的冰层,这座城区一片银装素裹,两三个感染者在街道上闲聊,嘴里呼出厚厚的白气,寒暄着最近的天气又冷了。
梅茜缩在家里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抱着自己有点发冷的身体,这里很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空落落的床,阴暗潮湿,灰暗的砖墙上布满尘埃,了无生趣。
壁炉自去年以来就没有再燃起来过,负责这边的能源公司也没再理会过他们,听说家里给这边交了钱,但是没有源石燃料送过来,或者说只有最后几天才能有人往这边送。
唯一和她作伴的是身边的粉色毛绒玩偶,是一只朋友给她缝制的大猫猫,梅茜就抱着这个温暖的玩偶,让自己的尾巴也缠在上面,她昨天把这只玩偶洗的干净利落,让她稍稍开心了一点。
菲林少女是三年前成为感染者的,她是在一次远行的时候不小心在荒野摔到了镂空的深坑里,那里面有高强度的活性源石,将可怕的矿石病也带到了她的身上。
她因此被威塞克斯大学劝退,然后两个政府官员找到了家里,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按照公国内修订的《感染者管理法》规定的内容,梅茜需要被带到指定的地点直到矿石病治愈。
自她成为感染者,在隔离区已经呆了三年。这些年她没有一天不是处在孤独与伤感之中,比起身上疼痛难忍,正在蔓延的体内源石,她更对自己人生的未来感到绝望,政府要求他们呆在这里一辈子,从此不会有任何自由。
不过隔离区的待遇并不妥当,尽管政府条文上写明了要补贴感染者的生活条件,这些许诺几年以来重复了无数次,但他们的实际生活并没有改善。
食物还是生涩的劣米和黑面包,有时还会掺杂源石虫羹汤,这种食物只能用寒酸来形容,更别提这里糟糕的基建设施,可悲的供暖和供电。
至于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偌大的城市区块被数千名卫兵包围着,外围加装了高大的铁丝网和哨卫站,这道隔离墙把外界彻底锁死了,也不允许其他人来探亲。
城防军的一个步兵团长期驻扎在这里维持秩序。他们抓住试图逃离城区的感染者都会遣返回去,而且会给予更加严酷的惩罚,甚至不让他们走出家门。
自己如此年轻,未来该怎么办呢。
梅茜每当想到这些,苦恼的翻过身去,脑子里不止一次萌生出想过自杀的想法,她经常询问自己有没有勇气在这种宿命中坚持下去。
但是她每当登上高楼,看着地面上反射出的艳影,那一瞬间就失去了勇气,然后一头冲回房间扎在被子里哭,她想到的是自己被带走时,家人那悲伤欲绝的表情。
周围的感染者都在劝她,就算染病也别绝望,余生在隔离区也能得到幸福,或许有一天就会好起来。
梅茜闷闷不乐,她看着这些和她一样可怜的人兀自思索,要是感染者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他们又何必这样关着他们,倒不如给一个痛快算了。
咚!咚!咚!大门被敲响了,梅茜翻身而起,穿着宽松的睡袍,伸直脚尖够到了地上散乱的拖鞋,然后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她也懒得去洗把脸了,径直走向大门。
“对不起...有什么事吗?”
梅茜穿着毛绒拖鞋打开大门,扶住大门,弱弱的伸出一个脑袋看向门外。
外面的寒风让她缩了缩脖子,她双手抱着这只粉色猫玩偶,见到不是陌生人便把大门敞开,稍有担心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奇怪人士,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她认得这个公职人员,是这一区域的管理者,两三个城防军卫兵站在外面的雪地里,这让梅茜心里稍稍害怕,她想自己肯定没做错什么事情。
“你好,梅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