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林被毒打了,从二楼被扔出了码头,就像是不值一文的垃圾,他也失去了那最后一笔钱,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他想离开这里,离开这片让他厌恶的土地,珠云的每个毛孔都是肮脏的。
贾林自顾自的站起身,手臂仍然火辣辣的疼,他不屑的重新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将会在那里搭上最后一班前往南斯特兰的船,不管去哪都好,反正这座城市跟他没关系了。
崔清田匆匆忙忙的追上来叫住他,不安道:“贾林哥,你要去哪啊?”
“去一个让我能认同的地方。”贾林双手插兜如此说。
崔清田思考了一阵,上前拉住他:“贾林哥,算了吧,我们回去,给老板工头道个歉,我还有点关系,咱们都是干了几个月的老员工,我想他们也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
贾林莫名的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能心安理得在这里混饭吃,把自己完全不当人看,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们过得是人的日子吗?你们居然还能呆的下去,我每天都觉得我自己快要炸开了,你居然还要我回去?”
“一个工人在码头赚的东西,根本连吃饭都成问题,尊严被扔在地上践踏,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啊,你看看那群萨尔贡人吧。”
崔清田伤心的瞧着他,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他觉得生活还是一碗苦酒,既然倒在杯子里,不管是什么味道都要捏着鼻子喝下去,逃避是没用的。
“我能问问你要去哪吗?”他忍不住说。
贾林也没想好,他便随口胡诌了一个词:“某个小岛?反正东洋很大,去转转呗,我死也就死了,孤儿一个全家拉倒。”
“好了,我要走了,我劝你最好也那么做。”贾林如此说,然后直接走向了码头,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对自由的渴望了,什么都没办法束缚他。
崔清田也放下了手,他有点羡慕,自己如果也能这样潇洒的一走了之该多好,不过崔清田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的问题在于后顾之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糊口。这份收入是他唯一的期望了。
他回头看向拿着行李的高焕,他们一起进的公司,现在大概是分别的时候了。
“你也要跟着贾林哥过去?”崔清田语气不舍。
高焕不言不语的低着头,他只是单纯的想出去拼一把,那么多人都在哥伦比亚成功了,他也不想在这里一辈子受苦了,在这里混不下去,那就换个地方。
“崔清田,我问你,在这里活着有意思吗?他说的没错,我觉得我们不如拼一把。”
高焕落寞道,他握了握拳,看着哥伦比亚新区的砖砖瓦瓦就从心底生出愤懑,他们凭什么就是工人命,是这座城市该死的齿轮和铰链。
“我咋能拼啊,家里三张嘴巴等着我拿工资喂饭。”崔清田苦笑几声,他痛苦的闭了闭眼。
“你也去吧,高焕哥,到时候出去见了世面,别忘了江南州的小弟,咱们也在一个码头蹲过...念着这份情,发了大财之后能把兄弟捞出去。”
高焕想着这些事,上前抱了抱崔清田,他觉得想发财就得去西陆,但他偏偏又不会什么东西,扎耳挠腮之下,他连忙去追赶贾林的脚步,希望两个人在路上有个照应。
另外一边,在哥伦比亚新区,上官尧生着闷气回到家里,他的工资被工头扣下了一大堆,并没有什么原因,而是因为这就是规矩。
在这里的炎工基本上都拿不到既定的钱数,公司规定的数额和实际发下来的往往要打个半折,至少头几个月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是如此,反正工头的行为惹恼了上官尧,他能忍受吃苦,却忍受不了这种受人欺凌的境况。
总之,上官生气的想要找人理论,鼓动其他工人反抗,结果自然是挨了一顿揍,希之翼干员讥笑着把他踹出了工厂,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