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内心都是抵触的,不是睡觉就是走神,有时便是赔笑。
“可惜了,怎知后来事,便是再无心朝政,也不会刻意扫了父亲的兴致。”
想到此处,他习惯地插起腰,眼泪不争气地渗出眼眶。在九舟恍惚的思维中,有些难捱的回忆,在这没有丝毫改变的地方,不断地上演。
九桦珍好奇地拱了拱他的臂膀。那些英容笑貌在侧脸之间消逝,周围依旧空空如也。
不知何时,薛王站在他的面前,正匪夷所思地瞧着。
薛王摇着扇子,笑言道:“楚大人,旅途是过度劳累吗,怎么哭了呢?”
“薛王!怎会?门口树木旁的飞虫入了眼,这不揉了几下,就眼泪汪汪的,真是失礼了!”九舟回神后,即刻跪地言到。
“你退下吧,到我寝殿歇着!”薛王将他扶起,言语极其亲昵,触及手臂时,九舟都不敢相信这人是薛任君。
二人仅仅相隔一尺距离,在九舟心里却感觉到已经隔了一个世纪。曾经的少年已然分崩离析,再相遇时,早已不是当年人。
九舟本想着绕道过去,免得太过于熟悉,被旁人看出端倪。不料,却在半路中遇到了一个人。
恒阳穿着女装,从廊间快速地跨过栏杆,走到九舟面前,拔剑抵在九舟的喉部,问道:“你是何人?擅闯后宫甘当何罪!”
九舟假装害怕,轻轻地移开剑锋,回答道:“奴才楚阎,奉命在薛王寝殿休息,不巧惊扰娘娘,还请恕罪。”
“娘你个头!本人是长公主,薛王这娘里娘气的东西,还配得上有夫人!呵~楚阎,你小子被我遇到就别想出这宫门。”恒阳听闻“楚阎”二字竟然火冒三丈,奇怪得很。
九舟躲闪至寝殿内,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往昔。之前,恒阳总是拿着鸡毛掸子打他屁股。也是这么追赶着,躲闪不及,他就拉着九桦珍挡在身前。
“长公主,不知奴才哪里做错了?劳您费这劲。”九舟故作体力不支的姿态,瘫坐在椅子上。
“你还问,还想不认账,我早查过了,上回就是你挡我去路。还有。”恒阳凑近九舟耳旁,极轻地一顿数落。
“对不住,在下也是听命办事。”九舟闭上眼睛,抱拳求放过。
“要是我父王和九舟还活着,定是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恒阳咬牙切齿之后,竟然偷偷抹起泪来。
九舟不经意地伸手去擦,心里想着:这哪是我的长姐?她怎么会哭呢!
恒阳立马躲开,骂道:“登徒子,还来!”
她抽泣地走到九舟的牌位前,抚摸了半晌。
九舟慢慢站起身,走了过去,瞧了一眼。排位供奉的地方,香火已然续了许久。他内心有些许惶恐,刻意回过头,却看见薛任君也是泪眼朦胧的模样。他便有些撑不住,强忍着感伤,漠然地站到了一旁,心里思量着:真是一个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