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薛任君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来人!”
他呼喊了半晌,竟无人应答。
赶忙扶着脑袋支棱起身子,却依旧走地东倒西歪。在周遭皆幽暗的环境中,摸索了半天才靠近门锁。他在眼缝中映入的寒光中摸到冰冷的锁。竟发现周围绕了好几圈的金刚铁链。
“来人!”薛任君扶着脑门,叫唤了几声,依旧未有人应答。
“九舟!你等着!”
薛任君拔出“三悦”,却发现连剑柄都握不住,只得暗自神伤。
“哎,原本也就是挥剑便能解决的事情,此时,他却连力气也使不上。真是傻乎乎地钻入自己设下的牢笼,而不自觉地有些惆怅。”
薛任君望着这银光,思虑良多。
“这酒,不愧是好物,如此有效。若是给他灌下去,我还需要这牢笼做什么。真是多此一举。”
薛任君言罢体力不支地倒在一旁。他呆呆地望向光的入口,竟然觉着异常的平静和安心。
有些人的天就只有那么一点,就如同井里的蛙永远不知道外头的天地有多大。你跟他怎样描绘都打不开他的格局。
“如果,我还在姚阳,是不是除了孤单,也不会有其他的了。”
“或许,我早就想找一个谁也不打扰的地方静静地呆上几年,就像此时,足够安全。”
万物都在时间中悄然改变,是人,是物,还有其他。
片刻后,薛任君皮肤上有些舒痒之感从指尖一只延伸到后脑勺。只见他挠了又挠,却没有缓解,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不知是焦躁不安作祟,还是酒里的玄机,此刻,他竟然全身肌肉抖动,连呼喊都变成异常艰难。
“薛王,感受如何?”
一人从暗处走来,悠哉地站在一旁。
可惜,地宫太暗,牢笼太密,陈酿太烈,薛任君已经陷入恐慌之中,除了能听见,双目已然暂时失明。
说话的人正是江雁之。
薛任君长舒一口气,翻转身体,伸出颤抖的手,向着声源处,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在求助。
“是江首领吗?本王不适,赶紧开门。”
那人浅笑道:“这个忙属下可帮不了。今日,我亲自接手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多休息几个时辰。”
“什么意思?”
“苏太后吩咐将您关几个时辰,她。”
那人说了一半,言语有些轻佻,又有些迟疑。
“她?你想说什么,痛快一些!”
薛任君嘶声力竭地问。
“她好将您的亲信全部除掉。你说什么意思。”
江雁之言罢在薛任君身旁蹲下,胆大妄为地在他乱发中拽下一束。
“你要做什么?!”
薛任君畏惧泣泪,眼中的光早已没了踪影。
“薛王,你是我的雇主。我能对你做什么?只是有人要你的头发。出价很高,我便只能赚了这一笔。弄疼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囚禁我,究竟为了什么?”
“不,没有人囚禁你。我这就将锁打开。但是,你能不能出来,就不管我的事了。这一单是赠与你的。其他问题,你只能问苏太后。”
金刚锁清脆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声音随着江雁之的离去而安静了下来。
薛任君顺着金刚栅栏往上爬,落泪的同时,双手并没有丝毫挪动锁链的迹象。
四周万物都像是可以吞噬他一般,黑压压地从他的身上逼近。此时,他的内心已经退到了小盒子里头。随便掉下一块石头,都能将让他粉身碎骨。
他害怕极了,蜷缩在牢笼中,俨然是一只被困了多年的豺狼,龇牙咧嘴也只是自卫。
时间以秒为单位在薛任君的呼吸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