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弹哪一首曲子来着?”
男人思忖了片刻,?有些想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记性衰退了的缘故。
他只记得最近有一个日子很重要,三月七日。
“蓝色多瑙河!”
“挺好的!”
男人连连点头。
蓝色多瑙河虽然也挺美,但他更喜欢舒伯特和李斯特的曲。
尤其是舒伯特的《野玫瑰》,舒缓、委婉、深沉。
这首曲子根据《花蕾》改编的,是一首劝喻性的,有着说教意味的民歌,它虽然题为《花蕾》,但是主体是少年,歌的主旨也仅仅局限于劝诫:不要毁掉花蕾,否则果实会离你而去。
李斯特的曲子则大气磅礴,意境深远。
比如《匈牙利第二狂想曲》,以前有个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把这首曲子弹得很好。
他虽然不爱那个女人,但确实很喜欢听她弹钢琴。
这是他和那个怨偶之间,仅有的共同语言。
“爸爸,这次钢琴比赛,有好多古典乐大师呢。”
“听说这次最后比赛的冠军,可以获得音乐导师的联名举荐,获得进入维也纳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的机会。”
维也纳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是奥地利最大的公立性音乐高等院校,也是世界顶级的音乐名校之一。
王雪彤说着,眼里浮现出一丝憧憬,言语间对这个音乐圣地很是向往。
“如果你想去,我随时都可以送你进去的。”
男人语气平淡地道。
或许是因为,他缺少了一段陪伴孩子成长的经历。
人会把自己缺失的情感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以此寻求心理安慰。
“爸爸,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考上去的。”
王雪彤攥紧了拳头,神色坚定。
“嗯,?我相信你。”
男人微微颔首。
一家三口人并排朝着场馆走去。
在进入场馆之时,?停在三人不远处的一辆奔驰S系的车门打开了,吕依依和苏松屹还有两个姐姐一齐下了车。
“那个男孩子也是来参加钢琴比赛的吗?长得真好啊。”
跟在王雪彤身旁的妇人看了苏松屹一眼,点了点头。
“是长得挺好看的。”
王雪彤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我记得之前,他弹了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是我们那一组得分最高的。”
男人闻言,也抬起头看了一眼。
半晌,他将脚步略微放慢了一些,又拉低了帽的边沿。
“是挺帅的一小伙。”
吕依依正挽着苏松屹的胳膊往场馆里走,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便笑着对苏松屹说道:“那边一家人夸你长得好看呢。”
苏松屹下意识地侧目。
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识呢。
苏松屹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他没有再多想,进了音乐馆。
王雪彤觉得有些奇怪,回过头看了看继父,又看向自己妈妈。
爸爸平时在她和妈妈面前从来不抽烟的。
苏航站在场馆外面,过了好半晌才敢回头。
眼看着苏松屹已经进了场馆,这才呼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掐灭了烟头,他将香烟扔进了垃圾桶,存了一处地方,蹲下来,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给方槐打了个电话。
方槐这时候在餐厅后厨忙得不可开交,但是看到来点联系人是苏航后,还是接了电话。
“老方啊,那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油在锅里沸腾的声音、炒菜颠勺和火焰升腾的声音、食客们的催促声、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