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眉头,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识人不明,赔上这双眼睛也算是给自己的愚蠢行为买单了……来人啊,将此人抬下去救治,能救则救,不能救便无须浪费汤药!”
他虽然来得迟了些。
但他看得分明,此人双手并未沾染他红衣军将士的鲜血。
杀他不嫌多,饶他也不嫌少。
既然如此,那就先留他一命,以观后效。
当然,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想不想杀。
而在于,这厮的确不好杀……
陈胜要记得没错的话,李斯曾说过,他们那位老师“荀子”,仍然在世!
以前他便常听人说起百家同修,今日他算是真正见识了,到底何为百家同修!
一个还未成气候的韩非,都将他逼到了近乎山穷水尽的份上。
若是引得那位开宗立派的荀子前来,只怕一巴掌就能将他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如今陈胜也理解了,为何当初在庄周的梦境中,他提及“孔子”之名时,庄周会是那副牙酸的表情。
这些个能尊称上一声“子”的人物,当真是个顶个的棘手、个顶个的麻烦啊!
……
“你怎会来?”
父子俩肩并肩的站在郡守衙大门前,凝视着前方的部下们收敛战死的袍泽遗骸,如出一辙的阴沉之意,盘踞在父子俩眉眼极肖的面颊上。
远处偷偷摸摸的朝这边张望的红衣军将士们,都觉得这父子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孩儿知晓郡衙可能会有一场硬仗,就让大毛带着,提前赶了过来。”
陈胜头也不回的低声回道。
剑道修至剑心境,已具备摆脱地心引力、御空而行的能力,只是御空而行消耗太大,难以持久,十余里便会耗尽一身内气。
但如果单单只是以剑气提溜着自己,抵消地心引力,保持凌空而立姿态的话,消耗却并不是太大!
于是乎,他便只以剑气减轻自身重量,赶路的工作便交由鹰隼。
“提前?”
陈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陈胜使劲儿的抿了抿嘴角,低声道:“大毛没来过阳翟,它不认得路……”
陈守叹息了一声,侧身重重拍了拍陈胜的肩头,温言道:“不怪你,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做师长的,是我思虑不够周全,不该让弟兄们硬冲,该先调弓箭营来上十轮八轮攒射……弟兄们打得很勇猛,那么多弟兄战死在前方,都无有一人后撤一步!”
说道后边,这个走南闯北小半辈子的豪迈汉子,竟也红了双眼。
陈胜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叹息了一声,平静的说道:“作为您的儿子,孩儿能理解您的失误!”
“但作为你的上司,作为他们的上将军,我不能原谅你的错误!”
“你是师长、你是他们的将军,他们全身心的信赖着你,勇猛的按照你的指挥去作战,你却让他们死在了不该死的时间、不该死的地点!”
“虽然我红衣军的军法还未制定完善,这么大的失误,至少须得重责八十军棍,职降一级!”
“军棍,孩儿代您领了!”
“降职,孩儿没法儿代您领!”
“等回师陈县后,我会撤掉你一师師長的职位,改爲代师长。”
“孩儿希望,您能好好看看这些弟兄……”
“记住他们的样子!”
“也记住你的职责,不是冲锋陷阵,而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若再有下次……”
陈胜再次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说起来,咱们红衣军还缺一个管武库的后勤部长,也不知道谁能胜任。”
说完,他仰天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