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扬了!”
“这节骨眼儿上,您老但凡去为他们求一句情……哪怕只是碍于情面,假模假样的为他们求一句情呢?”
“咱李氏一门,都永世别想安宁!”
“我们红衣军的那些个袍泽弟兄,个个都是一根筋儿的死脑筋,他们可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
“他们只会拿着小本子,挨个挨个的点名……”
“您别瞧儿子大小还是个师长。”
“真要有那一天,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儿子这个师长!”
李斯慢慢的瞪起了浑浊的老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长子,心头杂乱而强烈的心绪,概括起来可以总结为两个放大的“卧槽”二字!
他是既震惊于自家大王在军中的威望之高……
也震惊于面前这个一口一个“我们红衣军”、一口一个“袍泽弟兄”的长子!
面前这个人……当真是他那个满脑子都是“以血脉论贵贱、以家世论高低”的长子李由吗?
他才离家多久?
红衣军莫不是有什么惑人心智的巫术不成?
迎着老父亲越来越怪异的眼神,李由忍不住摸了摸面颊:“父亲大人在看什么?可是儿子面上有何污迹?”
李斯摇头,问道:“方才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李由愕然,旋即忿怒不已的大声道:“陛下曾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儿子虽不成器,却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红衣军兵卒,为君效力、为国尽忠,不曾有半分惜身,父亲大人岂能还以往昔牵黄犬、逐狡兔之黄口孺子,复视儿子耶!”
李斯下意识的伸手抚须,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在习惯了长子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之后。
陡然面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长子,他一时间有些找不准当爹的定位。
不过总的来说,这种被儿子怼的感觉……他们上蔡李氏,后继有人了!
“好了!”
他难得的对长子露出了笑脸,抚须道:“为父原本就没想过要入宫!”
李由听言,整个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老父亲碍于情面,明知此事掺合不得,还非要去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了,可就又听到老父亲笑吟吟的说:“倒是听了你这句话,为父觉得,理应入宫走一遭!”
李由:???
说真的,面前这人要不是他亲爹,他真想问这人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都与您说了不能去、不能去,去了日后一定会被清算……
李由不准备再与老父亲废话,李氏是老父亲的,也是他的,但总归还是他的。
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老不更事,败了他们李氏的家业!
李斯再一次挡住了就要合上的房门,失笑道:“你这性子,怎还是如此急躁?”
李由无语道:“儿子倒是想与父亲大人讲道理啊,可这不是讲不通么?”
李斯不紧不慢的一捋轻须,老神在在的说:“你说得对,为父确不知兵事、也不知陛下在军中威望几何,可要论对陛下、对朝堂的了解,你纵是再在朝堂之中厮混二十载,也不一定及得上乃公!”
同乃公论政?后生仔,你还未够班啊!
李由瞅着老父亲得意洋洋的模样,虽然不大想给老父亲借题发挥的机会,但老父亲所说,的确是事实!
连朝中改制三省六部,都是老父亲一手主导。
还有谁敢豪言,他比自家老父亲更了解大王、更了解朝堂?
李由不情不愿的捏掌作揖道:“请父亲大人点拨。”
李斯敛了笑容,神色肃穆的一句一顿的缓声道:“你可曾听闻过:‘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李由怔了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