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载着石油的瓦罐呼啸着飞过了塞门刀车,落在了人群之中。
火把顺势飞过,漆黑的火焰冲天而起。
塞门刀车后方哀嚎不绝。
这石油威力奇大,火焰滔天,周兵也不敢强行冲入,在姚内斌的指挥下后退了二十步。
暂时脱离了城楼上金汁、沸油的攻击范围,将自己藏身于木幔车的背后。
木幔车有效的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弓箭弩矢,只有个别运气不好的中箭倒地,但很快就会让兵士以盾牌掩护,伤者给救助到了后方。
姚内斌一直注视着缺口的火情。
他知道火一灭,立刻就会有新的塞门刀车填补,不能等到石油燃尽……
这火势稍微小了一些之后,姚内斌果断下达了命令,高呼道:“不怕死的兄弟,跟我冲上去!”
他从部下手上拿过一柄长枪,一马当先地向前冲刺。
长枪顶着着火的塞门刀车。
塞门刀车很重,一人难以推动。
但很快接二连三的长枪伸顶在了塞门刀车之上,十余人并力,将刀车推开。
此刻火势未歇。
解里在城楼上高声大喝,“压上去,压上去,不要让对方进城。”
他呼喊得声嘶力竭,但蓟州城的守兵,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心底直骂娘。
这让他们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若在五天前,他们士气斗志都异常旺盛之时,热血上头或许有这勇气。
但现在一个个顿足不前……
姚内斌却踏着火焰冲进了城内,他完全不顾自己缺胯袍上燃着火,双手握着斩马宽剑,对着周边避火的蓟州城守军就冲了过去。
这位姚大虫本就凶悍,身上还带着火焰,吓得战斗意志不强的兵士心寒胆落,掉头就跑。
有姚内斌身先士卒,其他兵士也一个个地跃火而入。
他们英勇无畏,居然将火势强行给踩灭了。
姚内斌还想冲锋,让身旁的亲卫拽住了,扯下了他的缺胯袍,灭了火,这才放过他。
姚内斌也顾不得两大腿凉飕飕的,嚎叫着杀上了城楼。
解里见姚内斌锐不可当,心知除了自己的亲卫,其他人难以抵挡,亲自领着兵士挡在了台阶上。
姚内斌冲在最前头,解里也是身先士卒。
两人一照面就撞上了。
解里威风凛凛,手中铁棒当头罩下。
姚内斌更是不甘示弱,即便以下打上,不占地利,依旧毫无畏惧地正面相迎。
当!
斩马巨剑跟铁棒撞击在了一处。
若是年轻个二十岁,解里未必会输给姚内斌。
现在年已六旬的他,如何是壮年的姚内斌的对手?
解里受不住反震之力,手中的兵器都给嗑飞了,向后退了几步,跟身后的兵士撞到了一处。
姚内斌却在第一时间稳住了身形,双手继续挥砍发力,将左右的解里亲兵砍翻在地。
姚内斌领着兵士强行登上了城楼。
解里的亲兵想要拉着解里撤退。
解里却顽固地推开了亲兵,抢过了他的弯刀,不要命地冲向了姚内斌。
战场之上,哪分老弱。
姚内斌再度一力降十会,一剑劈退了解里,他上前一步追补一剑,劈在了解里的胸口上,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解里的盔甲质地极好,姚内斌的斩马宽剑竟破不了防。
但那股强大的力量,还是透入了铠甲,震裂了疏松的肋骨。
肋骨刺穿脏腑,殒命当场。
临终之际,解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陛下,解里陪你来了。”
他这个陛下,自然指的是耶律德光。
此刻攻上城楼的周兵,占据了绝对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