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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彦卿明白其中意思,笑道:“你下去吧,将刘思遇叫来。”
刘思遇是符彦卿最器重的牙将之一,骁勇果敢,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但是为人贪婪狡黠,仗恃敛财。他负责管理天雄军的财务,平时多有贪墨之举。
对于刘思遇的所作所为,符彦卿并非毫不知情,只是他自身豁达大度,并不在乎这些许得失,何况刘思遇也经常给他找寻名鹰、名犬,也不与计较,任之为之。
但现在……是时候除去后患了。
不只是大名府,虞朝境内诸多节度使有一个是一个的,开始整治上下秩序,不敢如往常一般恣意妄为。
他们都担心让嗅觉灵敏的武德司盯上……
江陵!
汉水中央。
两艘乌篷船隔着五十步,针锋相对。
张永德今日却没有拿钓竿,而是站在船头叫道:“黑大虫,你上官要回京了,也不来送一下,好不知礼数……”
对船的李重进并没有直接接话,而是缄默了片刻,才叫道:“早该滚了,每天对着你那张豚脸,老子就做噩梦。”
他们隔着老远,喊话也不觉得累。
张永德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半晌才轻声道:“走吧!回去了!”
说着就钻进了船里。
乌篷船渐渐远离,张永德直到乌篷船靠岸,方才出舱,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岸上待了片刻,眺望着远处的黑影,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了。
本定好了今日一早动身北上回京,阴差阳错的,想过来给李重进打个招呼。
“走了!”
张永德又说了一声走了,这才返回江陵,与大部队汇合,然后北上……
李重进呆呆的看着前方,浮标不住下沉,有鱼咬钩都不自觉。
呆了好半日,李重进才反应过来,急忙收杆,鱼儿早就没影了。
幕僚翟守珣说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李重进道:“他也配?”
翟守珣苦笑不语。
李重进道:“信送出去了?”
翟守珣道:“最晚明日,陛下便能收到。”他多嘴地说了一句:“要是驸马知道使相帮了他如此大忙,定会感动万分。”
李重进黑脸一红道:“谁关心那头豚了?他帮老子弄死了赵匡胤,老子欠他一个人情。这是还了他的人情……”
他说着继续心不在焉地钓着鱼。
张永德抵达了汴京。
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让老部下白重赞堵在了门口。
“老殿帅,您这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好端端的说服使相,上缴节度使的财权做什么?你这是断兄弟们的财路啊……”
白重赞满嘴的抱怨。
张永德惊讶地看了白重赞一眼,说道:“你瞎说什么?”
白重赞不满道:“这都传开了,使相上书陛下,说在驸马的劝说下,愿意上缴节度使的财权。”
一瞬之间,张永德什么的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感动,骂道:“这黑大虫,要你多管闲事?”
李重进、张永德情况特殊,但又不能相提并论。
两人都是前朝军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年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在京畿之地,也有一定的威信。
但远离京畿的李重进显然更加安全,只要安分守己个年,新君消除了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还能捞到几场仗打。
张永德不一样,他身在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有些事情,想避,未必就避得了。
李重进看出了罗幼度有收节度使财权的意思,顺水推舟地就帮了张永德一把。
一方面让他得罪四方节度使,免去给他人拖累的风险,一方面也能助他讨得罗幼度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