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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看着面前的女婿也顺眼起来,说道:“贤婿言之有理,你可愿意跑一趟洞庭湖的中原军营?”
欧阳广一口应诺:“愿为泰山效力。”
他早已看出在自己岳父手下没有半点前途,不如归顺中原。
张文表了却心事,放声大笑,打算亲自领兵,以最快的速度,为中原天子收复荆南之地。
十二月二十七日。
南唐使者徐锴费尽千辛万苦,从南汉的都泥江进入孟蜀的犍州境内。
作为南唐的使者,徐锴是最痛苦的一个。
入蜀的通道都给中原断绝了,南唐的使者想要入蜀,眼下唯一安全的道路只有走南汉,从诚州山路,走牂柯、昆明入蜀。
为了尽快抵达成都,为了解决江南的困局,徐锴也是不要命地赶路。
这一路翻山越岭,徐锴这个羸弱书生,一双脚上起了二十六七个水泡。
为了不影响走路,他是一起水泡就用竹针挑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进入了蜀地,坐上了川马的马背。
到了遵义县,徐锴甚至两脚不能下地,要人抬着走。
找了大夫,大夫看着徐锴的那双脚,肃然道:“还好寒冬霜冻,先生这双脚的伤势难以恶化。真要到了夏季,先生这双脚决然保不住了。”
徐锴却毫不在意,说道:“国家危在旦夕,吾何惜双足?”
他没有耽搁片刻,继续赶路。
无法行走,就让下人背着,无法骑马就让下人将自己绑在马背上,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成都。
孟昶早早的听说了徐锴的情况,心底感触,说道:“江南竟有此忠义之士。”
当即派宫中御医去给徐锴治伤,让人将自己的马车借给徐锴代步,以缓解他的足病,还给了他宫里乘轿的特权。
徐锴坐进了进宫的轿子,他轻揉着脚,经过多日治疗,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勉强能够行走了。
但为了不失礼于人前,不丢江南颜面,徐锴尽量的让脚适应疼痛。
乘坐着小轿,左绕右转,徐锴不免微微拉着轿帘,往外眺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周边的奢华,更是他一辈子从未想到的。
宫舍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间楼阁,一重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望不到头,走不到边。
高楼少则三、四层,多则六、七层,去地足有三百余尺,好似碰到了天。
来来往往的内侍、宫女穿的全是身着绫罗绸缎……
“这……”
徐锴倒吸了口凉气,一时间不知怎么形容。
奢靡?
他并非没有见过奢靡的景象,他们江南的君王李景就是一个喜好奢靡的君上。
身为江南清流,徐锴多次上书劝说李景,也多次触怒了李景,多次遭受贬黜。
可到了这个川蜀皇宫,徐锴突然发现跟这西蜀国主相比起来,他的君上李景貌似可以称之为“廉洁”!
徐锴忽然有种感觉,也许真的让中原天子一统天下更好一些。
身为南唐清流,出使中原这种难活累活,自然是经常干的。
徐锴见过汴京陈旧的皇宫。
与这蜀王宫比起来,汴京的皇宫跟乞丐屋有啥区别?
中原天子跟皇后,平日里的常服都比不上蜀王宫里的侍从宫女!
脸色一整,徐锴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情绪。
“贵使,到了!”
小轿停住,徐锴忍着痛,下了轿子。
他推开了侍从的搀扶,忍痛上了台阶,走进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里散发着一股清香,那是陈年紫檀木的香味、
整个宫殿居然全是用上等的紫檀木搭建的……
徐锴也见到了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