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
呼延赞、王廷义这两个身上依旧带着血腥气的猛将,也察觉到了异样,登时息了声。
罗幼度冷笑道:“呼延将军,这从城头摔下来的感觉如何?”
呼延赞尴尬地道:“就是屁股有些疼,其他没什么?”
罗幼度道:“那我问一下,你登城不进城墙,站在女墙上做什么?”
呼延赞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
见他解释不上来,王廷义在一旁偷着乐。
罗幼度往向了他,道:“你呢,好好的盔甲,怎么就给脱了?”
王廷义理所当然地解释道:“那盔甲笨重了些,穿着杀敌,没赤着身子灵活。”
罗幼度哭笑不得,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你们下去,每人抄写论语五十遍。抄不完,不许上阵。以后谁再敢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抄一百遍。”
这两个家伙皮糙肉厚的,根本不记得打。
也就抄书有点效果。
果然!
这一听抄书,两人的脸瞬间垮了。
吴霖阳的尸体送到了成都,云安监攻城战的改良版本也开始在成都盛传。
中原大军压境,面对数倍之敌,面对大将军石頵的怯战不前,吴霖阳以一文弱书生,亲临战阵,誓与云安监共存亡。
经过一番可歌可泣的大战,吴霖阳凭借一腔热血,多次击退中原大军的攻势。
最终因为得不到支援,寡不敌众,从容就义。
即便身为敌人对于吴霖阳也是赞誉有加。
何况这个敌人还是罗幼度。
吴家人收到了吴霖阳的尸体……
如吴家这种存续数百年的大家族,对于如何造势,那是刻入基因里的手段。
不过一日间,吴霖阳已经给刻画成了一个悲情英雄。
在这生死存亡的灭国之际,面对胆小的大将军,投降的同僚。
孤身一人,奋勇抗敌,最终就义。
他们将吴霖阳的伟岸无限放大,将投降的费平、孙源贬罚得一文不值,对怯战的大将军石頵,冷嘲热讽。
石頵身为武臣,在重视文臣的巴蜀本就没有多少政治盟友,与根深蒂固的吴家比起来,一天一地。
吴霖阳吹得多伟大,不明事理的百姓对于石頵便越痛恨。
不过两三日,孟玄喆已经收到了数十封针对石頵怯战的弹劾奏章。
孟玄喆耳根子软,容易相信他人。
面对一封又一封的弹劾奏章,他自身动摇了。
石頵的防守战略,孟玄喆极为认可。但是对方如此怯战,是否有能力抵挡罗幼度的进攻?
对于石頵的能力,孟玄喆生出了质疑。
与此同时,北方的战事再次传到成都,
利州失守,高怀德继续南下。
都监赵崇韬从桔柏津渡嘉陵江,焚浮桥,退保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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