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了。
契丹北城大顺门。
大顺门的守将耶律迟宗看着天上的烟火,心中有些欣羡,耳中听着周边兵士兴奋地叫喊:「来了来了,又来了。
随着火箭的炸开,漆黑的空中闪着炙热的火光。
耶律迟宗目视天空的火光消散,见城楼上站满了兵卒,驱赶苍蝇一样地叫道:「都干什么呢?不睡觉了?你,时绍南,你两更天当值吧?老子记住你了,晚上你敢眨眼睛,老子给你两耳刮子。」
他骂骂咧咧的情绪有些复杂,更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耶律迟宗并非皇室中人,只是因为祖父跟着耶律阿保机立了大功,给赐姓耶律。当年耶律阿保机排列开国功臣的时候,列举了二十一人,耶律迟宗的祖父刚好位列末尾的二十一。但因契丹政局混乱,耶律迟宗的祖父跟随错了主子,站队铁腕太后述律平,受到了耶律阮的排挤,调离了权力中心。
耶律迟宗一门也渐渐走向没落,直至今日也没有什么起色,只是因历代忠良,混了一个大顺门的守将的职位。原本是混吃等死的职位,但随着中原大举入侵,一下子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耶律迟宗甚至两次收到了耶律必摄的召见,耶律必摄亲自巡视城楼的时候,还让他相陪。
耶律迟宗只觉得与有荣焉,尤其是听到耶律必摄那与契丹共存亡的誓言,更是觉得热血沸腾,想着自己身为契丹功勋之后,追忆着祖上的荣光,便是将这条性命交给自己的国家也没有什么。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耶律迟宗的热血一点点冷了下来。
别说是他,连耶律必摄最近几日都不来巡视城防了。
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没用,中原那边根本就不进攻,就耗着他们的锐气。
「大哥,你看谁来了!」
一个身型魁梧的小校,脑袋上顶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大步走了过来。
「爹爹,爹爹......」
小娃儿见到耶律迟宗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耶律迟宗脸色微变,上前将小校拉到一旁,说道:「你将磐儿带上城楼来干什么?」
小校无所谓的道:「磐儿吵着要看烟花,在别处看,哪有城楼上看得清楚。」
耶律迟宗想要训斥,但看着自己儿子微红的眼眶,心中一软,道:「好了,就这一次。」
他双手从小校颈上抱过自己的儿子,让他骑在自己的肩上。
他本怀着誓死报国的决心,可每每回家看着妻儿,决心便隐隐有所松动,尤其是看着南边汉城的景象,脑子里不止一次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初听从三弟的建议,将磐儿交给他,也许更好一些。」
临潢府契丹人、汉人杂居,双方经过五十余年的相处,彼此之间,隔阂早已消弭。
临潢府虽分北城南城,但其实有不少的契丹人生活在南边的汉城,也有不少发达了的汉人搬迁至北城生活。
耶律迟宗的三弟就是因为娶了一个汉人的媳妇,举家搬迁到了汉城,此次中原大军压境之前,老三就提议让他们搬迁至汉城,以避免战祸。
原本耶律迟宗并不后悔,但今日见汉城举办的寒食节,还是忍不住有你们一点点的欣羡。
带着自己的儿子,耶律迟宗并没有去正门,而是去了城楼上的西南角。
大顺门的对面就是临潢府的南城汉城,但北城与南城之间隔着一条白音戈洛河。
城楼的西南角城楼水门,最偏僻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聚集,视野也不差,可以避开人群,免得给人说是滥用职权。
这来到水门,耶律迟宗看着这冷清的地方居然有不少人同他是一样的想法。
就连北城拱辰门的守将夏均亮都在此处。
拱辰门可是在北城的北门。
夏均亮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