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咳的厉害,又在后院骂上了!”
“骂,让她骂!让她张狂!她个老……”吴自清忍住了没往下说,孝子的名声可不能受损。
吴自清强吞一口怒火,早早睡去,第二天,刚到寅时,吴自清就起来了。
吴府有规矩,吴自清醒了,要是有其他人还敢睡着,一律挨鞭子。
一家上下,除了老太太,都得赶在寅时之前起床。
吴自清前院后院走上一遍,看着一家老小都忙活着,找不着人撒火,心里有些烦躁。
他来到大门外,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往地上撒了几个铜钱,然后到暗处待着,且看有没有人来捡。
这招以前很是管用,可现在这帮仆人学乖滑了,没人上当。
吴自清在门前等了小半个时辰,独自把几个铜钱又捡了回来,心里这口气憋得越发不痛快。
回到屋里吃了些粥,吴自清去御史台点卯去了。
老太太原本在后院歇着,听说儿子走了,一翻身坐了起来,简单收拾一下,独自一人出了宅院。
一个婢子追上来道:“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老太太回身一拐棍,打的婢子直咧嘴。
“贱骨头,轮得到你管!滚远些!”
别看一直咳嗽,老太太身子健朗,腿脚也快,在外边兜了一圈,悄悄去了常记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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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士云赶紧迎上前去:“太夫人,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泪落连珠道:“常掌柜,我这身子熬不住了,昨夜都呕了血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太夫人,您里边坐。”
段士云赶紧把老太太请进了后院,老太太哭诉半响:“我那儿子不孝啊,他就这一个娘,为了娘这条命,却连个妮子都舍不得呀!”
段士云故作惊讶道:“太夫人,您说的什么妮子?”
老太太擦擦眼泪道:“常掌柜,您之前不是给我儿子开个药方,说至亲之人,绝食而亡,感应神明,就能延寿十年么?”
段士云皱眉道:“太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段某哪敢开这样的方子?段某有本上古医经,给吴大人看过一眼,就一眼,段某什么都没说,而且这医经上和您说的也不一样啊!”
老太太两眼放光,问道:“那医经能不能给我看一眼?常掌柜,我绝不亏待您!”
说完,老太太拿出一吊钱来。
“太夫人,您这见外了,见外了!”段士云推辞几番,把钱收下,从书房里拿出医经,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找到那一页,上面写的清楚:孝子心头二两肉,为药引,延寿二十年。
二十年的寿数!
老太太一哆嗦,看着常掌柜道:“这,这,不是那妮子?”
段士云皱眉道:“这可让我怎说呢,孙女都隔着辈呢,哪还能算至亲?”
“可您当初开的方子……”
段士云连连摆手道:“太夫人,我可没开方子!什么时候都没开过这样的方子,想必是吴大人不知从哪弄了个偏方吧?”
“我就说,我就说这孽障骗我,他骗我呀!”这老太太咳的越发厉害。
段士云道:“您少坐,少坐片刻,我跟您弄点梨子汁。”
老太太摆摆手道:“喝那个没用,这,这可怎么办呢?这心头上的肉,是不是得要了他命啊!”
老太太很纠结,就这一个儿子,要了他命肯定舍不得。
可这是二十年的寿数啊,能多活二十年呀!
取舍之间,得仔细斟酌一番。
段士云道:“怎就能要了命呢?不是在心上割肉,是在心头上,您看看下一页。”
老太太往后一翻,下一页是一幅画。
“就像图上画的,胸口这一处,割下一片肉,二两足够,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