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不是没有,他捐了!全都捐了!
这可不是信口胡说,去年给起州的捐银簿册上,孔太师确实捐了一千三百两,一笔一画都记着。
当了这多年的太师,就这一千三百两的积蓄?洪振基自然不信。
可他不信没办法,孔太师省吃俭用,攒下的都是俸禄,俸禄之外的收入,孔太师这里一概没有。
洪振基无奈,只得把筹措银两,给图奴进贡的事情说了。
“这是关乎社稷兴亡的大事,朝廷若不是真遇到了难处,寡人也绝不会向太师开口。”
我把话说在这了,你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孔太师神色端正,双眼微红:“孔某身受神君圣恩,粉身碎骨尚且不惜,区区资材何足挂齿!”
说完,孔太师去了卧房,拾掇半响,把一只木盒献给了洪振基:“千乘与图奴是为友邦,但为两族交好,孔某愿倾尽家财,以报圣恩!”
洪振基打开木盒一看,里边有五十多两银子,和一些首饰。
“这首饰……”
“殿下莫要笑话,”孔太师叹口气道,“这是拙荆的嫁妆,拙荆跟了我,吃了一辈子苦,年轻时没好好打扮过,而今年事已高,这些首饰也用不上了。”
看着木盒,洪振基手上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含着眼泪道:“朝中众臣皆如太师,千乘河山当世代昌盛!”
孔太师含着眼泪回应:“此乃人臣本分,殿下过誉了。”
两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泪水按照每吸一滴的速度,各自从脸颊上滑落。
离开太师府,洪振基上了轿子,把木盒摔在了一旁。
老贼,且等这事过去,我再和你算账!
洪振基咬牙切齿去了太傅府邸,太傅廖纯祖母亲重病,寻医问药,尚且捉襟见肘,勉强筹措了八十两。
再去太保府上,太保乔正明翻箱倒柜,筹措了一百两。
三卿一共筹措了三百多两银子,洪振基又去找六部尚书,有捐五十两的,有捐七十两的,最夸张的是户部尚书周锦秀,他当着洪振基的面,把棉衣当了,一共筹集了三十两。
正二品的尚书,被逼到了卖衣裳的地步,洪振基哭的泣不成声。
整整两天时间,洪振基一共筹集了七百多两银子。
五百万两和七百多两……
洪振基坐在府邸,反复比对两个数字,五官渐渐扭曲。
这事,还得找徐志穹商量。
玉瑶宫里,徐志穹正陪着牛玉贤学走路。
“兄弟,迈右脚。”
牛玉贤右脚迈出一步。
“再迈左脚。”
左脚没使上力气,牛玉贤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从六品下,直接升到了五品下,等牛玉贤醒来之后,整个人成了这副模样。
走了半个多时辰,牛玉贤累了,坐在院子里歇息。
徐志穹给他递了碗茶水,牛玉贤喝了一口,从嘴里漏出来一半。
嘴歪了,还闭不严实!
牛玉贤恼火,把碗摔在了地上。
徐志穹上前安慰道:“兄弟,莫恼,升了五品是好事,你这算是高品修者了,在咱们大宣,墨家五品才几人,等你身子骨恢复了,就是凤毛麟角的人杰。”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牛玉贤长叹一声,“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嘴里鼓鼓囊囊,不停往喉咙里灌,我知道那是玉珠,都怪我太贪心,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吐出来一些。”
等等!
“你说什么玉珠?”徐志穹问道。
牛玉贤低着头道:“指挥使却没告诉过你么?”
“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