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有了一丝反应,忙拎着袍摆就要往外冲去,还是苏培盛最后丢过了一道眼刀,这才制止了她毫无仪态的举动。
苏培盛毛腰弓脊地跑到了四爷跟前,不等开口解释两句,便瞧见四爷又是一甩袖子就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四爷这是怎么了?”尔芙目送着苏培盛和四爷一干人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西小院的院门外,有些迷惑的转身对着同样愣神的瑶琴,低声问道。
瑶琴微微摇了摇头,“奴婢亦是不知,不过瞧着该是气主子了吧!”
她说的是实话,尔芙也知道四爷是跟她赌气了,只是到底是气哪点,尔芙不知道,所以瑶琴这话对于她就和废话没两样。
左右想不出个究竟,尔芙就这样将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迈步走到了长条几案前,玉指拂过一件件雕琢、打磨地光滑,自带油光的亭台楼阙,又在那弯满是清水的湖里搅了搅,沉沉的叹了口气。
“让人将暖阁临窗的大炕上收拾收拾,把这件拙政园的缩景模块摆到那里吧,便当个加湿器摆着吧!”尔芙如是吩咐着,转身让人将留园那套缩景摆件送到了东厢房去。
正安排着,尔芙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四爷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若是喜欢就摆着吧,若是不喜欢就让人收起来留着赏人’,如此想来是气她没有表示出对他送来的礼物欢喜吧!
我勒个去!
是谁告诉他,他送出去的每件礼物,别人都会喜欢的!
尔芙表示小脾气已经点燃,只觉得四爷就是更年期提前的标准表现,打定主意要让他好好收收脾气,免得动不动就甩脸子走人,这是谁给惯的毛病。
四爷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冲,一边在心里嘟哝着瓜尔佳氏这毛病是谁给惯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绾心画外音你们俩就作吧!)
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的尔芙,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更起了兴头,笑着跟着宫女走进了暖阁,指手画脚的安排起了那件拙政园的水循环摆件的位置,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
……
四爷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刚要迈上二门内的回廊出去,一个莽莽撞撞的小丫鬟打扮的女子就撞了上来,正好撞在毫无防备的四爷身上,他本能地双臂一揽,便和小丫鬟一道摔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回廊上。
“哎呦,这是怎么话说的呢!
主子,可摔疼了?”苏培盛粗鲁地推开了压在四爷身上的女子,和另一个小太监一道用劲地拉起了四爷,也顾不上那又一次摔在回廊上的小丫鬟,尖着嗓子就嚎开了。
小丫鬟似是吓蒙了一般,整个人抖抖瑟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往远处跑去,那模样就好像背后有恶狗追着似的。
“奴才有罪,请主子宽恕!”
苏培盛瞪着已经跑过拐角往阴影处逃窜的小丫鬟,恨恨地咬了咬牙,一撩袍摆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原地,与他一同跪倒的还有引路的小太监和随行的一众人,那声势浩大的样子,硬是将正在门房里和几个婆子打牌的守门婆子都震了出来。
“行了!
爷又不是瓷做的,平日里跟着师傅练功夫的时候摔打得还少了,不过你们做事不当事也是不能饶恕的,每人去找管事的领五鞭子就是了!
这便下去领罚吧,爷这里想自己个儿走走!”四爷冷冷地瞄了眼小丫鬟消失的月洞门,沉声说道。
说完就一甩袖子就要往外面走去。
苏培盛暗骂了句“晦气”,却也不得不随着其他太监一道叩首谢恩,见四爷的靴子已经离自己远去,这才一溜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趁着前头引路小太监还没起身,狠狠踹上了两脚,低声咒骂道“你眉毛下那俩窟窿眼是用来冒气的,怎地连路都带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