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在罗汉床的披风抱在了怀里,重新回到了四爷跟前,指着上面银丝绣的淡淡纹路,笑眯眯地说道。
“给我的?”四爷仿佛不敢相信地反手指了指自己,反问道。
“不然还能是给谁的!”尔芙没好气的答道。
同时,她察觉到了四爷情绪上的转变,觉得危险已经过去,不再那么拘束了,很是嫌弃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吩咐道“你们跪在这里好看么,还不下去!”
接过尔芙丢到自己个儿怀里的披风,四爷起身就将披风往身上一搭,别说还真是蛮合身的,再看尔芙那副小得意的样子,暗道这还真可能是他自己个人想歪了。
但是,他也没有就此忽略掉内襟上的绣字和心里的疑惑,以及张保手下人送来的线索,轻声问道“那为什么内襟上的名字会是麒。”
听到这里,尔芙哪里还不明白四爷摆出这幅三堂会审的样子是为了什么,敢情这位是以为她红杏出墙了,虽然她这心里都有些不大舒坦,有一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但是还是为四爷这种吃醋到没有理智的行为,有那么一丝窃喜。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没有给四爷好脸色,黑着张脸,瞪着一双杏核眼,气鼓鼓地嘟哝着“你就没注意到另一侧的内襟上,还有个麟字,本想着学着那些绣娘给你绣个威风凛凛的麒麟的,但是奈何我这手艺有限,只能绣这种简单的花纹,又希望有瑞兽保护你,便在内襟上用小楷绣了两个字。”
说起来,这事也怪尔芙做的奇怪,哪里有人往内襟上绣汉字报平安的,也难怪四爷会在看到那个麒字的时候就误会了,压根没理会另一侧内襟上的麟字,也没有尔芙这么大的脑洞,加之之前被乌拉那拉氏误导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所以直接就想歪了,觉得尔芙就是在给旁人做衣裳,觉得自己个儿的脑袋都绿了,可是要是不好好问问就让陈福领着人处置了尔芙,他又有些不甘心,才摆出这个架势来,想要问出个究竟来。
想到这里,四爷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起了话题,扯着绣了简洁纹路的衣襟,嘴角含笑的说道“呵呵,光注意这边衣襟了,不过你这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
看着四爷大手连连往披风上抓扯,尔芙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忙上前看了看扎在袍摆一角的绣花针,轻声提醒道“还没绣完呢,赶紧脱下来,别再被针刺到了。”说完,她便将手伸到了四爷眼前,打算替他解开领口的特制扣子,免得被四爷扯坏掉,要知道这枚扣子的造价,可比这件披风贵多了。
不对,应该说是能买下十数件这种披风了。
“慢慢绣,不要累坏了眼睛。”四爷抬手摸了摸尔芙的肩膀,闻着她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温声说道。
“这是件春秋穿的披风,我当然不着急了,等赶上秋天做出来就可以了。”尔芙没好气地回答道,一侧身就躲开了四爷作怪的大手,抱着披风就进了内间,同时朗声招呼着随被罚的宫女一块退下的瑶琴、古筝去小厨房打点晚上的膳食。
看四爷那副黑面神的样子,便知道他又没吃饭,她就该饿死他才对的,平白怀疑她的操守,真是个小气到极点的男人,一边叠着披风,尔芙一边碎碎念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走到身后的四爷,整张脸都已经抽抽成风干的橘子皮了。
“这事是爷莽撞了,你就别在生气了!”听着尔芙碎碎念的牢骚,四爷越发不好意思了,也顾不上端架子了,忙上前揽住了尔芙的腰肢,轻声解释道。
尔芙本来就是发发牢骚,吐吐苦水,但是一听四爷接茬,刚压下去的邪火,便又一次窜了上来,一把将叠好的披风丢在床上,拉着脸子转过身,沉声喝道“是是是,您是一时莽撞了,您怎么不说您心里压根就没信任过我呢,一件衣裳就摆出这样的架势,这要是换个旁的玩意,你还不得直接把我送到宗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