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声中注意到了萧载阳的身影。
但被惯坏了的何芊蔚并不打算起身,毕竟萧载阳自己说的在这宫中她只用向一个人请安。
所以何芊蔚只是抬起手挡住带着暖意的日光,扬起眉冲他笑得开怀:“怎么才来?”
“临时有点事。”萧载阳走到何芊蔚身边,垂眸瞧了瞧她,又往前迈出几步,将小姑娘全护在了自己身下的阴影中,这才反问道:“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
“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能陪着我了呀。”
何芊蔚理所当然地回答,旋即想起刚才没找到萧载阳,却又碰到两个小太监烧了一炉炭火的事来,便顺便提了提:“你让人起了火炉作什么?”
眼下天气已经转了凉,盛夏的尾巴尖上寄着逐渐听不见的蝉鸣,偶尔急急地落下一场雨便稍微精神些,但总之都是马上要离去,换到秋季时节了。
所以何芊蔚实在没明白那火炉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甚至都热得跑到船头来吹了好半天的风,没道理萧载阳会觉得冷,以至于要用上火炉取暖吧?
何芊蔚奇怪地上下扫视着面前的人。
萧载阳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莫名发毛,解释道:“夏末的螃蟹最新鲜美味,我便让膳房那边拨了几个人来蒸螃蟹吃。”
何芊蔚往常都是在新年时才会来京城,自然赶不上吃螃蟹;至于宛城那黄沙漫天的地界更是见不着这横行霸道的生物,她还真不知道夏末的螃蟹最好吃。
但现在知道也不晚。
听完这席话,何芊蔚顿时又来了精神:“什么时候能做蒸螃蟹?”
“先前工人就往这湖中投了蟹笼,如今也差不多能捞起来了。”
萧载阳回答道,又作势走开几步,要离开时扭头看了眼何芊蔚。
何芊蔚心领意会,从木椅上弹起来就去追萧载阳,拽着他的衣袖一刻也不撒手,生怕一个慌神就落了单,然后吃不上螃蟹。
纪修辛苦地憋着笑。
陈嬷嬷则摇了摇头,对自家小姐这满心想着吃食的性子颇为无奈。
拐进船舱,见着的依旧是之前那两个小太监。
不同的是他们身旁蹲着团认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而红泥火炉上已经被放了精挑细选出来的螃蟹。
瞧了瞧那些螃蟹,何芊蔚猜那团东西大概就是萧载阳口中的“蟹笼”,于是又难免好奇地多看上了几眼。
与之对比,萧载阳则是对这情况熟视无睹,直接走到一旁简单布置过的桌边坐下,又对何芊蔚招了招手。
何芊蔚麻溜地同样过去坐下,蠢蠢欲动地问:“要用多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萧载阳答曰。
“巧了,就喜欢吃凉的。”何芊蔚下意识回了一句,但为了能享受到最美味的螃蟹还是按耐住了自己急切的心情,心如抓挠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着。
不多时,刚蒸好的螃蟹就被端到了桌上,何芊蔚率先想动手,却突然又收了回去。
萧载阳满脸奇怪:“怎么了?”
“……我不会剥螃蟹。”
何芊蔚苦着一张脸。
美食就在眼前却没法吃的痛苦远远不是一个爱吃的女孩儿能承受的,她难过得险些就要哭出来,如丧考妣。
萧载阳没出声。
半晌,何芊蔚只觉得眼前闪过道黑影。
再认真一瞧,自己的碗碟中摆了满满一盘蟹肉。
她下意识往萧载阳的方向看去。
只见平时养尊处优的太子爷手里拿了把银制的小剪刀,正面无表情地用其动作迅速地剪下螃蟹的双钳,而后作势要掀开整个蟹壳。
这一通操作下来行云流水,何芊蔚看得啧啧称奇,连吃都给忘了。
她看得起劲,萧载阳却已经又剥完了一只螃蟹,正慢条斯理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