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夜深人静，楚仪扶案而坐批阅着这几日大臣递交的奏折，李斯则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感觉到今日李斯的反常，楚仪放下手中奏折看向李斯，笑着说道：“李斯，今日你好像跟平时不一样啊。”

李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连忙道：“奴才只是见陛下批阅奏折太过认真，不敢打扰陛下。”

李斯跟着他十几年，他又如何不懂李斯的心思，无奈摇了摇头。

“今夜宫里可有事情发生？太子那边是何状况？”

楚仪问道。

“回陛下，后宫的人传来消息，自园林回来之后，皇后娘娘便召见了太子殿下，一炷香之前才离开。”

楚仪淡淡点了点头：“离开后宫后，太子有何变化？”

“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是一脸的镇定。”

听到这话，楚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似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看样子这段时间太子倒是有些长进了。”

长进？

李斯一愣。回想起今天在春祭发生的事情，身为储君，楚默仅仅只是使用了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能让太子失了分寸，这也算是长进？

李斯很是不解，可他又不敢询问，只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

楚仪自然将李斯的表情收入眼中，随后笑着问道：“李斯，你可感觉出太子今日跟平时有什么区别？”

区别吗？李斯还真没看出来。

而楚仪在问完后也是笑而不语，不做任何的解释。

其实，太子今日被楚默所激怒，虽然太子愤怒的模样瞒过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瞒过他的双眼。

很明显，太子是故意表现出被激怒的样子，至于目的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手段，麻痹自己的对手罢了。

只不过，太子虽然在楚仪看来长进了不少，却始终没有达到他心中的标准。

“对了陛下，后宫还来报，除了太子外，四皇子也去了一趟宣妃娘娘的寝宫。”

楚仪闻言，眉头瞬间一皱，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淡淡说道：“如果不去见，朕反而会感到好奇。这一点，早在朕的意料之中了。”

楚仪摇了摇头，叹息道：“朕的这些皇儿，每一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朕之所以不理会后宫之事，是因为不管宫里掀起多大的风浪，终究翻不出朕的手掌。”

说到这，楚仪放下手中之物，眼神之中突然充满了一抹凝重之色，随后幽幽说道：“可如今看来，朕似乎是想错了。今日这老八所作之事，真是出乎了朕的意料，甚至就连朕都着了他的道，这小子，朕还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陛下着道了？

听到楚仪的话，李斯脸色聚变，一股凉意瞬间袭遍全身。

八皇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这话该从何说起？”李斯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楚仪笑了笑，淡淡说道：“你啊，看样子是和我一样都被这小子所蒙蔽了啊。朕当时也没有从这小子的算计中反应过来，直到现在想想，才知道朕着了这小子的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李斯狐疑出声。

“对于老八今日公然挑衅太子一事，你是如何看待的？”楚仪反问道。

李斯想了想，当即说道：“太子殿下乃是储君，代表的是我武朝的颜面，地位跟其余皇子截然不同。靖王殿下公然挑衅太子，使得太子殿下丢尽颜面，如此有损皇威之时，相比陛下势必会生气。”

楚仪点了点头：“想必他就是算好了这一点，知道朕会因此事对他不满，他这是猜中了朕的心思啊。”

“可是，靖王殿下为何会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陛下责罚于他吗？”李斯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