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竟就打算直接从王卿瑶大腿上割一块肉下来。
王卿瑶看着那匕首,心尖儿一颤,已经感觉疼了。
「大姑要在老太太房里动手吗?」她花容失色,「老太太如何能受得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再者,夏季天气闷热,屋里有了血腥气,老太太还怎么安睡?」
她一副为老太太着想的模样,倒显得杨大姑考虑不周了。.
老太太望向王卿瑶的目光就更加慈爱了,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隔壁。
隔壁是花厅。
杨大姑淡笑:「二姑娘小小年纪,思虑倒是周全。」
她一点也不恼,在哪里动手都是一样,这位二姑娘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呢?生剐肉的痛苦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
几人移步隔壁花厅。
银朱也跟了进去,站在王卿瑶身边瑟瑟发抖。
白氏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大姑,是直接割吗?要不要用点麻醉散之类的?二姑娘至诚至孝,能让她少受点苦就少受点苦。」
杨大姑面露难色:「受苦越多代表心越诚,供奉才越有效果。」
白氏眼含热泪,握了握王卿瑶的手:「孩子,让你受苦了。」
王卿瑶反握住她的手,露出三分害怕,四分坚强,二分义无反顾和一分凄美:「没关系,只要老太太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氏被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恶心到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银朱眼睛都都红,不停地看向门外,祈祷着定安王赶紧来救人。
杨大姑这回学聪明了,省得王卿瑶再找茬,让白氏吩咐人准备了蜡烛,热水和纱布。清水和热烛是用来消毒的,纱布是割下来之后让王卿瑶包扎的。
王卿瑶:「等一等。」
杨大姑:「又怎么了?」
王卿瑶看向白氏:「大太太怎么没有先请好大夫?」
白氏一愣,她一心只想着让王卿瑶受伤,最好伤口感染、溃烂,整条腿都不能用了,哪里会想到要请一个大夫在边上候着?
可是不请大夫又说不过去,剐一块肉又不是剪一撮头发。王卿瑶为了孝义割肉救祖母,她这个做伯娘的却连大夫都不给请一个,说出去她还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白氏没有法子,马上派了孙嬷嬷去请王家用惯了的大夫。
孙嬷嬷巴不得看到王卿瑶受苦,撒腿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怕晚了生出变故。
大夫不来,杨大姑就不好动手。
白氏请她坐下,丫鬟端上茶水点心,小心伺候。
王卿瑶这边也上了一份,她心大的很,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还招呼银朱一块儿吃。
银朱哪里吃得下,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外,两手绞着帕子,都快把帕子扯坏了。
白氏看着王卿瑶这副没事人的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故作镇定,看你待会儿怎么哭!
半个小时后,罗大夫到了:「伤者在哪里?」
孙嬷嬷去请的时候说的含糊不清,说什么大腿割了一块肉,吓得他提了药箱就赶了过来。夏天天气热,要是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可是这小花厅的几个人,看着没谁像受伤的样子啊!
王卿瑶就把缘由说了。
罗大夫眉头一皱,喝道:「胡闹!」
白氏冷笑一声:「罗大夫能治好我家老太太的病?」
罗大夫老脸一红,王老太太的病他是最先瞧的,说来也奇怪,明明身上没什么毛病,却偏偏日日夜夜睡不着。他学艺不精,只好闭了嘴
,看一眼王卿瑶,面露不忍。
王卿瑶又道:「罗大夫是男人,恐怕待会儿不方便替我医治大腿处的伤口,最好是找个医女或医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