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大魏京都,廖沅还是先锋军的大将,他那时候还活的好好的。
虽然上一世廖沅也是在攻陷京都后不久,就被秦王瓮中捉鳖,当场绞死在朱雀街头,可如何弄到……虽然同样是死在秦王手上,但是,时间提前了几年,死法……竟也这么轻松容易?
池明纾在原地徘徊着,走的头都懵了,才又重新坐在了圆凳上。
她双眸泛出病态的亮光,面上激动的满是红晕,却说不出是喜是悲。
但是,她想着,既然廖沅的命运都被改变了,那岂不是说,几年后,西域大军不一定会再次攻克京都,京都所有女眷,也不一定非要以死殉节?
若事情果真能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池明纾又激动的手指打颤起来,原本在八姑娘作为陪嫁滕妾,远走南诏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姐姐心思果决,能阴差阳错的“嫁”出京城,是个命好的。
她一点也不担心八姑娘在南诏会立不稳脚跟,只因为在前边几位姐姐出嫁后,侯府中她们两个姑娘走的最近,因而,池明纾也比他人更清楚,外人眼中“能忍又小家子气”的八姑娘,到底是什么段数。
她那八姐姐的心计谋略,手腕和御人之术简直高明的让她汗颜,若非她有意藏拙,说不定林氏自己被她玩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因此,池明纾有绝对理由相信,一旦脱离了忠勇侯府这个浅滩,在南诏那边更广阔的天地,她那八姐一定会过的更好。
至于她,只要一日离不开京城,生命便一日受到威胁,今后还不知要如何。
可现如今,一切都有转机了,池明纾忍不住又心潮澎湃的痴痴笑起来。
她想着,要想知道历史是不是从“弘远二十七年叛国案”发生扭转,那只要看看以后的事情,是不是还会按照历史轨迹进行下去,那不就行了?
而至于廖沅叛国案之后的又一大事件,仔细想来,应该就是十皇子逼宫案了吧?
……
不说忠勇侯府九姑娘这边的动静,却说秦王府中,今日秦承嗣是到了半下午才回到致远斋的。
他到了致远斋后,头发还往下滴着水,身上也冒着水汽,池玲珑见到了,眼珠子一转,就问他,“你是不是在清华苑沐浴过才过来的?”
秦承嗣点头,在距离池玲珑最远的那张椅子上落座,说着,“你别过来,就在那边坐着就好。”
弘远帝今日下令他亲自监斩廖府一家几十口人,弄得满身血腥,即便沐浴过,现在身上似乎还有那种洗不净的血腥味儿,偏池玲珑现在是孕妇,最是冲撞不得。
想到方才回府,在大门外碰上等候已久的秦伯,被秦伯拉着说道一番,秦承嗣后知后觉想起,婴儿对血腥味儿是最为敏感。
当时在觐见弘远帝时,他下令他亲自监斩,自己虽心有疑惑,到底没有反对,可现如今一回忆秦伯方才说过的话,秦承嗣懊悔的抿紧了唇角,眉头直到现在都舒展不开。
池玲珑看他面色阴晴不定,是沐浴过后才回来致远斋的,且又直言不让自己靠近他,心中已确定他是知道了某些“民俗”,可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什么已经太迟了。
池玲珑也有些哀怨秦承嗣在她怀着胎时造杀孽,但是,造都造了,难不成还能让那些人起死回生不成?
所以,现在也只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唔,只能说是杀了廖沅这卖国贼,不定要造福多少边疆百姓,如此,说不定陇西边疆那个镇的民众就不用再次被屠戮了,这样想来,倒也算是一桩大好事。
池玲珑自我调节的安慰着自己,这样想着,还真觉的,果真就是那么回事儿,因而,不过片刻时间,也就放开了。
可她想开了,却不忍秦承嗣继续绷着脸,不免就将刚才自己心中念道的说辞,讲给秦承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