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
覃敏叹了叹气,朝着自己行李箱的位置走去。
车站的保安很贴心地站在不远处,帮她看护着落下的行李。
“谢谢您!”
她拎起行李箱的杆,朝保安道了谢。
保安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轻轻颔首。
她在远离车站的地方找了一家旅馆歇息。
车管附近的旅馆很贵,她从来不去那里落脚,吃饭也只是找一些偏僻的小巷子。
顺着龙家营往东走了两里地,见到了两座并排的铁路大桥,她朝着大桥东头下面的路走去。
在一片荒草丛生的烂河滩,一条铁轨从中穿行而过。
覃敏踩在铁轨旁的碎石慢慢走着,铁轨下的枕木干而老旧。
荒凉的河滩生长着芦苇和狗尾草,一眼望去空空如也,不锈钢牌上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里是海子卧轨的地方。
覃敏遮住眼,挡住了太阳光在眼角留下的光晕,然后靠着铁轨坐了下来。
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匆匆经过她的身旁。
她安静地躺在了铁轨上,闭上眼,纤长的眼睫宛如微颤的蝶翼,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彷若冰晶般透明。
海子,当你躺在铁轨上,听着火车遥远的汽笛声来到时,你是否抵达了幸福的明日?
阳光明媚的春日里,一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却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夹克。
他捧着几本书,缓缓地在铁轨边走着,神情并不悲伤,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还有对明日的憧憬,像是朝圣的信徒。
这是一段没有树荫的轨道,强烈的太阳光照耀着他的全身。
黑色是海子重生的信仰,他热爱黑夜,热爱死亡,但是在生命最后时刻,他还是像《以梦为马》里那样,选择成为太阳。
火车伴随着汽笛声和巨大的轰鸣呼啸而过。
人们在铁轨附近,发现了散落的四本书,《新旧约全书》、《瓦尔登湖》、《孤筏重洋》、《康拉德小说选》。
遗书里只有轻飘飘的一句:“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沐浴在阳光下,安稳得想要让人入眠。
覃敏没有听到汽笛声,她不是海子。
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了他之后,她从铁轨上缓缓起身,拍了一张照片,慢悠悠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
松屹,我好像慢慢读懂了海子。
他是从贫困的农村里飞出的金凤凰,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和万千渴望幸福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十五岁上北大,多么耀眼,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才,却过得那么穷困潦倒,死的时候兜里只有两毛钱,胃里只有两个橘子。
他曾对酒馆老板说,我在这里念我的诗,能不能给我酒喝。老板却说我可以给你酒喝,只要你别在这里念诗。
童年带给他的阴影太沉重,海子无法像其他大学生一样正常交友。
在一片树叶可以砸到一堆人才的北大,人人都是天才,人人都是天之骄子。
而海子只是贫困地区出来的孩子,十五岁的他本就瘦弱。衣着破烂的自卑又让他愈加显得拱肩缩背,皱皱巴巴的西服遮不住他的眼神的躲闪。
众人光鲜亮丽,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和自己不被理解的贫穷生活形成对比,深深打击着海子脆弱敏感的少年心。
毕业后,他成为了一名中国政法大学的老师。
家里人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可以养家湖口。
可是当母亲前来看他,他给母亲养家的钱,都需要找同事和朋友筹集。
尽管是这样,他的母亲却异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