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听那邻桌客人道:“上个月,我亲眼见他,在鹿家包子铺买了一个包子,就付了一片金子,见老鹿家的合不拢嘴,他便道:‘嫌少啊?,说完又给了一片金子。”
“我那次,还见他穿着百衲衣,跟乞丐坐在一起呢!”又有人道:“要饭的唱‘莲花落”他就在边上给人打竹板,要来了吃食,就用手抓着吃……”
“还有去年冬里,天下着大雪,他从家里跑出来,穿着单衣单裤,光着脚,绕着汴京城跑圈,这可是都看到了。”
赵宗绩疯掉了?陈恪不禁大吃一惊,旋即摇头,怎么会呢?从这家伙的一刮封来信里,可看不出半点疯态来,有严重的文青病倒是真的……
他正想出声询问,便听到楼下一阵喧腾声,窜上来几个穿着皂色劲装的王府侍卫,朝众人团团抱拳道:“诸位,我家二公子要在此会客,请诸位去别家吃茶,都由我家主人请客。”
众人一看,是北海郡王府的侍卫,本就有些心虚,哪里会不答应?便都乖乖散去。将这茶楼检查一番,侍卫们也退下去。
茶楼二层上,便只剩下陈恪一个。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戴着销金花样帐头,身穿华丽绣纹绸衫,脚踩薄底粉靴,腰束大红腰带,手摇一柄金灿灿的折扇,十足十一只金蟾模样的赵宗绩,一摇三晃的上楼来。
看他这幅模样。陈恪忍俊不禁道:“你该把这张脸换一换。
“什么意思?”赵宗绩刷得一下展开手中的折扇,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孤芳自赏,!
‘噗……’陈恪差点喷他一脸道:“你这张浓眉大眼国字脸,一看就是正面人物。实在没有纨绔的风范。”
“我会继续努力的。”赵宗绩坐下来,正色望着陈恪道:“你不该来这一趟。”
“为什么?”陈恪笑道:“因为你是金枝玉叶哥哥就高攀不得。”
“可以这么理解。”赵宗绩摇着扇子道:“我是有身份的人,和你这种庶民来往,会被朋友们笑话的。”
“把那玩意儿合起来,二月里扇扇子,你不怕把鼻涕扇出来?!”陈恪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之心里长草登时就拉下脸道:“是装疯卖傻时间一长,真成脑残了?”
赵宗绩手里的扇子停止摇动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道:“难道我演技这么差?”
“何止是差”,陈恪摇摇头道:“简直惨不忍睹。给你提个建议,下次下雪天裸奔,要比穿着衣服效果强多了。”
“看来我真不是那块料”,赵宗绩自嘲的笑笑道:“不过不要紧,意恩到了就行。”
“小王爷好一招‘装疯避祸’,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陈恪忍不住讥讽道:“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么装下去?”
“谁知道呢……”赵宗绩神色一黯道:“等到不需要的时候,我自然就不会装了。”
“怕到那事儿,你就真疯假疯傻傻分不清了。”陈恪叹口气道:“你这样子,让欧阳公很痛心。”
“原来他都和你说了……”赵宗绩深深低下头道:“不然怎么办,我不能给父兄招祸。”
“谁会让你们遭祸?”陈恪沉声问道。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赵宗绩抬起头来,再次正色道:“你真的不该来见我……”
“瞎说”陈恪放声大笑道:“就是皇帝老儿,也不能拦着我来见我的兄弟!”
“别胡说……”赵宗绩话虽如此,却鼻头一酸,紧紧握了握陈恪的手:“我会连累你们的。”
“当今官家仁hòu,怎么会在意你和我这种小人物交往呢?”陈恪笑道:“何况,你也没可能上去的。”
“我担心的不是官家……”赵宗绩低声道:“是我那从兄弟……”
“赵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