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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将来她一天天更大了,别人不把她当孩子看了,到时候要闯祸,说不定自家就再也不能替她收拾烂摊子了。
平时李璋若是哭闹,垣郡王妃早就来哄她了。可是今天不但她坐在那里不动,连奶娘、丫鬟等等也都只守在门外不进来。
李璋哭着哭着,就听见母亲问她一句:“你今天说的那句话,真的只是无意吗?”
“那是当然。”她抬起头来,可是目光和垣郡王妃一触,声音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垣郡王妃安静的看着她,看得李璋心里发虚头扭到一边去。
“我觉得你不应该是有意的。”垣郡王妃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你必须是无意的。你已经不小了,该懂点事了。论情论理,你也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淑妃自尽的事,对玉瑶公主来说是一道绝不能去碰触的伤疤。如果有人明知故犯了,那连皇上都要动怒的。退一步说,不提淑妃和林家的事,玉瑶公主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这是人生三大悲之事,你比她大,这个道理你早就懂得。相处之时,你也应该对她多多体谅忍让才是。”
李璋心里更虚了。
她是垣郡王妃一手带大的,要说谁最了解她的脾性,那非亲娘莫属。
她说那句话真是纯属无心之中脱口而出吗?真的一点恶意也没有?
李璋对着旁人可以嘴硬,但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就没法儿骗自己了。
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自己当时是有那么一点恶意。
玉瑶公主穿的太好了,前呼后拥的也着实太气派了。公主的那份排场,绝不是她一个郡王之女能比得了的。
那一刻李璋在想什么?
想着她母亲是获罪自裁,她的外家早就被查抄惩办了,她还神气什么?不但自己派头摆的足足的,还抬举一个什么都不是甘姑娘,排坐次时甚至可以与李璋平起平坐了。
那句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大概,在李璋心里,玉瑶公主就是运气好,没了淑妃又靠上了贵妃,要不然的话哪有现在这样威风?皇上可不止一个女儿,但今天抓周宴上玉玢公主连面都没露。
那还不是因为谨妃比不上贵妃吗?
她还这么张扬的找伴读,等到她不住在永安宫里时,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的体面?
李璋虽然不肯承认,但是她骗不了自己。
她问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带着恶意和故意的,而且还有一股快意。
那快意来自她戳破了玉瑶公主体面的画皮,扫了她的威风。
但玉瑶公主当场就发作起来,李璋也给吓了一跳,又惊又怒又怕,她又不能在宫里跟公主对摔东西,受辱尴尬之余也就只能哭了。
“明天要是见了贵妃,你不要说跟公主赔罪的话,话都由我来说。”
李璋抬起头来看着母亲。
她惹的祸,却得让母亲去跟人赔不是。
“若是你见了公主,真心实意想道个歉,你就同她说。如果不想说,那也不要违心的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垣郡王妃站起身来:“你也不小了,整天疯玩疯跑的没个够,眼见成大姑娘了,哪里还能那么胡来?这事儿了结之后,就请两个人回来好好学规矩吧。”
李璋都吓怔了。
学规矩?
她可知道学规矩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但是姐姐们都是临出嫁那一两年才开始学,怎么到她这儿就提早了?
一开始学规矩,就好象浑身都被捆住了一样,时时处处都不自在,一点玩的空闲也没有,当然也别想出门了。
垣郡王妃一夜都没睡好,一早就递了牌子。她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贵妃为难。贵妃根基浅,骤然晋封之后必定十分爱惜名声,所以垣郡王妃不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