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躲闪的机会,他便被霍无咎拉,径直往后间的窗边走去。
“放心。”霍无咎说。
“可是,若有人发现我们不在……”江随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便听霍无咎淡声:“没事。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跟孟潜山说过。我找你有事,让他被让人进来打扰。”
……他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引人误会!
可是,不等江随舟回过神来,霍无咎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腰侧。立时,他手下力一收,江随舟便被他紧紧箍在身侧,紧接,江随舟脚下便空。
迎面一阵风吹来,夕阳也毫不吝惜他笼罩住。
他们已然顺窗子,从屋子中跳出去。
几息之间,霍无咎足尖点,已经带他飞身出院子,上王府的屋顶。
这是一次,王府的景色尽收江随舟眼底。
江随舟看见府中来往的下人,以及四下里巡逻的侍卫。是霍无咎行进的轨迹颇为刁钻,全然是在他们视野的盲区之中。江随舟只能到自己衣袍猎猎飘扬,像被一只盘旋的鹰挟住,从王府飞跃出去。
待他足下终于踏实踩在面上,被霍无咎放开时,他已然落在王府附近一条街巷的死角中。
是个小巷的拐弯处,周遭一片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些懵,抬头看向霍无咎,便对上霍无咎的笑容。
淡的一个笑,却带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像是飞出囚笼的鸟,又像是一只他叼到领中的野兽。
带几好整以暇的坏劲儿,打量他。
“你……”
江随舟正开口,便听霍无咎说:“这不是出来么?”
说,他江随舟一拉,坦然往巷外走去。
“既病好,就别闷。”他边走边说。
江随舟在他身后嘀咕:“有这个本事,怎么不直接回北梁去?”
便见霍无咎回头。
“你想去吗?”他。“想的话,现在就能出城。”
江随舟一惊,抬头看他。
便见走在自己半步之前的霍无咎回过身,神色正经,半点不像开玩笑。
江随舟一时脑子都空。
“可是……”
便见下一刻,霍无咎笑起来。
“逗你的。”他声音竟不知觉软下两,带和煦的笑意,和初夏黄昏温软的风融在一起。
吹到江随舟的耳边。
——
这还是江随舟二次行到临安的市集上。
上一次,是他季攸的事,只身到这里来买醉。不过他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即便看上去混进人潮之中,却与众人是泾渭明的。
故而那日之后,江随舟也从没起过“出去看看”的心思。
是这次……却似乎不大一样的。
可能是为今天尤其热闹。
端午在临安算得上个大节,今日过节,城中便没宵禁。时街上熙熙攘攘,颇有人潮汹涌之势。街上还没上灯,街边的摊贩却已经热热闹闹架起摊子。卖灯和小玩意的摊位五颜六色的,卖吃食的摊位上冉冉飘起炊烟。
远处隐约可见行过街的舞狮队,街口处还有卖艺的街头艺人,时不时惊起一片叫好声。
而人多,江随舟的手腕是握在霍无咎的手里的。
隔衣袍,有清晰的力和温度传来。
不知怎的,江随舟也被四下的热闹染似的,扬起嘴角。
“还真是热闹。”他说。“在府中半点觉不出来。”
周围热闹,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他的话一出口,便融进周围的人声里。
不过,霍无咎听见。
他低声笑一声,低头对江随舟说:“说该出来转转,没骗你吧?”
江随舟也跟笑起来。
虽然理智告诉他,应当离霍无咎远一些,他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