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主大雷霆,庞绍与齐旻两边的官员更是跟着拱火。一时间,娄钺双拳难敌手,竟难骂面红耳赤,一直到下朝时,脸色都没有缓过。
江随舟从头至尾都冷眼在侧观察。
他知道,今日生了这样的情形,就是最适合他与娄钺谈条件的时机了。娄钺才朝堂众臣孤立,想必也知道现如今的处境,便更容易自己说服,从而倒戈向霍咎。
江随舟有九成的把握。
这么考量着,他便暗中思索起措辞。待到散朝,众臣皆心满意足地退广元殿,江随舟才抬步,跟上了落在最后的娄钺的步伐。
“娄将军,留步!”他扬声道。
娄钺听见有喊他,一转身,便见身后几步的位置,正是那个那天在城外迎接他的靖王殿下。
是个挺有礼貌的病秧子。
娄钺停下脚步,颇有耐心地等着江随舟跟上,问道:“靖王殿下,有何指教?”
江随舟行到他面前,娄钺冲他拱了拱手,便自然地与他并肩同行。
“指教谈不上。”他淡声说了开场白。“不过今日这局势……对娄将军说,实在不大乐观。”
他停住了话头,刻意给娄钺留下了反应的时间,只等他应声,自己便能接着往下说了。
却没想到……
提到今日之事,娄钺脸上虽显几分恼怒,却并未多言,反而叹了一声,道:“确是如此了。我是没想到,几年不见,齐旻怎么与庞绍勾结在一起了?——不过,也多谢您,靖王殿下,还记专门留下宽解末将。”
这反倒让江随舟一时说不下头的话了。
他……他可不是宽解娄钺的,他是威胁娄钺的。
但是,娄钺却自说自话地接着说了下去。
“末将看,您当真是个!光说霍咎那孩子的事,便可见你心地!”他越说越劲,反而将江随舟引为知己了一般,接着说道。“也幸而有您啊!您不光是霍咎的恩,也是我们婉君的恩啊!打小儿我就现这两孩子般配,你说婉君那么傲的子,竟能日日跟在咎身后!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
江随舟满腹的权谋计策,全娄钺堵在了嘴里。
他喉头苦,心里酸,脸上还要不显分毫,淡笑着应是。
他心里却早将牙咬碎了。
算了!枉他还担心破坏了霍咎娄钺的系,非要自己做这恶!既然如此,干脆把事情交给霍咎,让他自己去与娄钺说了!
江随舟赌气地心想。